陸宜銘說話的時候,那上來搭讪的男生随着他的目光一起放遠,也在好奇這位帥哥口中的伴侶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
結果小漁像是感應到了什麼一般,正好在這個時候回頭。
明亮忽閃的圓眼先闖進了兩人的視線。
接着,是他揚起笑的模樣。
那笑容太過于溫暖張揚,與這暮色四合的場景格格不入似的,偏要在這沉暗之中闖出一份亮色。
小漁原本隻是回頭看看自己跟陸宜銘之間的距離,他不想離陸宜銘太遠,于是總要回頭看一看。
結果就看見了陸宜銘身邊圍着其他人的模樣。
隻是陸先生依舊直直看着自己,這種注視讓小漁頓下腳步,舍不得再往前走。
他很快就跟越舒文的歌迷們道别離場,說一會兒現場見,人家都來不及問他要個聯系方式,他已經快步往陸宜銘的方向走了回來。
那來跟陸宜銘搭讪的人已經識趣地離了場,小漁走到陸宜銘身邊,與他并肩,兩人一邊緩緩往前走,小漁一邊問候。
“剛剛有人在找你麻煩嗎,陸先生?”
“不是找麻煩,隻是來搭讪。”
小漁肉眼可見放松了下來,幸好幸好,自己不在的時候陸先生沒有碰到不好的事。
陸宜銘眼看着小漁松氣,心裡卻郁悶起來。
小漁在看到自己身邊有人時會感到緊張,卻不是怕他跟其他人過度接觸,而隻是怕他被其他人找茬,這真是……
真是一條忠心護主的好小狗。
小漁多問了一句:“我看他舉着手機,是想要加你的聯系方式嗎?”
陸宜銘“嗯”了聲,語意懶懶。
“那陸先生加了嗎?”
陸宜銘視線偏移,看向小漁。
怎麼,小漁還會關心這個嗎?難道他……
陸宜銘把問題抛回去:“你覺得我該加嗎?”
小漁顯然也沒聊到這個問題最終會回到自己身上,他并沒有點頭也沒搖頭,他如實回答:“這看陸先生啊,你要是覺得想接觸看看,那加個聯系方式也沒什麼,如果不想接觸這類型的人,也可以不加。”
陸宜銘:……
他就知道,小漁懂什麼呢,小漁隻懂讓自己主人高興了就行。
最終,陸宜銘隻輕輕嘟哝了一聲:“沒加,我對别人沒興趣。”
“這樣嗎?”小漁接他的話,言語平和,隻作尋常聊天,“那陸先生對方什麼樣的人有興趣?”
“我對什麼樣的人有興趣?”陸宜銘一邊重複問題,一邊伸出手去,纏住小漁的一绺頭發,食指指尖繞了兩圈,兩人之間的距離不自覺拉近,“你不是說你最了解我,難道你不知道問題的答案嗎?”
小漁看着那張與自己靠得很近的臉,有些疑惑。
自己該知道嗎?
隻是他還來不及給出什麼答案,就見陸宜銘松開了手,沒再繼續與自己勾纏。
“那你呢?上次在學校,不也有人跟你搭讪,你倒是沒有拒絕,加了人家,還聊了不少吧?”陸宜銘聲音發緊,不像聊天,倒像質問,從昨晚小漁提及那人時他就想問了,這會兒才算有機會。
“還好吧,一天也聊不到十句,他總問我在做什麼吃飯了沒,他又不是王阿姨,還要看我的情況為我準備飯菜,我就不願意回他的話。”
陸宜銘聽完應了聲,那人果然是在騷擾小漁,好在小漁對人也無興趣。他于天幕無光處隐秘地松了口氣。
接着,他又聽到小漁彙報的聲音。
“前幾天他還給我發了好大段的話,說他早注意我了、想跟我成為最好的朋友什麼的,最後他還說,他喜歡我呢。”
陸宜銘一口氣又提了起來。
看來他這幾天确實是太忙了,都沒多問小漁學校裡發生的事。
怎麼會有人趁他不注意偷他家呢?!
“然後呢,你怎麼回答他的?”陸宜銘聲音變得更緊,呼吸都急了一些。
“我跟他說,”小漁忽然站定,陸宜銘跟着他停下腳步,兩人并未轉身,卻都扭過了頭,四目相對,在夜色預示中,陸宜銘看到小漁眼睛裡有星光,閃得耀眼,“謝謝你,喜歡我是很正常的事,但我不能當你最好的朋友,因為我已經有最好的朋友了。”
小漁往前探了探身子,腦袋湊到陸宜銘近前,兩人呼吸交織,靠得極近。
“你知道是誰的吧,陸先生?”
……
不知是不是被小漁給取悅了的緣故,陸宜銘在這場音樂節裡并沒有再感覺到格格不入。
哪怕他從小學鋼琴、接觸的都是古典音樂、對流行音樂從來都沒有過興趣,他也還是從現場的旋律找到了些許感覺,并被小漁和周圍其他人一起拉着,陷入到了節奏的律動當中。
越舒文的樂隊是最後出場的,哪怕其他樂迷們已經活躍沸騰了一晚上,他們依舊熱情十足,不停地在台下喊着樂隊的名字。
舞台燈光熄滅,屏幕上歌詞先出,接着是越舒文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