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見過小漁的人開始茫然,沒見過小漁的人開始恍然。
在場幾乎所有人都知道陸宜銘身邊有人,卻不知道那人居然是……宋歸翊嗎?
說是越舒文他們都覺得更合理點啊!
誰不知道陸家和宋家最近在生意場上鬧得不愉快,雖然同在江城避免不了交涉,但兩家就是誰都不讓誰,更别提有多餘情分了。
結果一轉眼,陸家家主就跟宋家邊角的小少爺糾葛到一處了?
這是什麼莎翁傑作?
小漁認識宋歸翊,這人是宋歸笙的堂弟,宋家旁支的小少爺,身體似乎不太好,一直以來都養在宋家本家,雖然對方跟池漁差不多年紀,但或許是身份特别、或者是身體原因,從小到大池漁都沒怎麼跟他接觸過。
原主跟對方的接觸少,小漁對他就更沒印象了,他回憶了一下原書,好像也沒提到過這位。
小漁站了起來,緊緊盯着陸宜銘,盼望着對方能甩開宋歸翊的手——就算、就算陸先生要結婚,也别跟宋家人攪在一起,小漁不喜歡。
陸宜銘像是感覺到了小漁的注視一般,視線投了過來,清清冷冷的,透着疏離。
小漁不自覺握緊了雙手,嘴唇也抿得很死。
快松開呀陸先生!那個位置本來應該是屬于小漁的!
但很快,陸宜銘就收斂了自己的視線,不再看小漁。
他望向其他人,略略點頭,盡家主之責同客人道歉。
“臨時處理了點事,讓各位久等了。”
他說着就邁步往前走,宋歸翊的手依舊搭在他小臂上。
陸宜銘沒有甩開,更沒與人保持距離。
小漁木木地站在原地,眼看着陸宜銘走到人群中央,在萬衆矚目中緻辭迎客。
而在他身邊的,自始至終都是宋歸翊。
無人記得那個被陸宜銘帶在身邊的年輕小子,仿佛連陸宜銘本人都忘記了——以前在重要場合裡,他身邊的伴侶,要麼空置,要麼隻會是小狗。
小漁聽見宋歸笙含笑的聲音從身後傳來,語氣很淡,閑散悠然。
“我說什麼來着,池漁,隻有我才永遠不會抛棄你,至于陸宜銘……”
“他不可信。”
……
入夜後,莊園裡的室内會場熱鬧非凡。
衆人用過餐,品着酒,伴着悠閑的樂聲,讨論着江城商業場未來的發展。
陸宜銘身邊的人尤其多,他是陸家家主,是這場宴會的核心人物,自然也受到了衆人的一緻矚目。
與他一同受到關注的,還有那時刻陪在他身邊的宋家小少爺。
小漁并沒有跟客人們一同用餐,他收到陸宜銘的消息,對方叫他回别墅待着,不要跟宋歸笙有過多接觸——陸先生甚至還派了莊叔叔過來陪着他,說是解悶。
可是……
小漁悄悄靠近會場,打開偏門的門縫,偷偷往裡張望。
莊錦在他身後,有些無奈地叮囑他:“宴會不就是那些流程麼,别看了小漁,我們回去,我開瓶好酒同你喝,怎麼樣?”
小漁的腦袋鑽進門縫裡,扁扁嘴,固執地在人堆裡找陸宜銘的身影。
“我不要,我想看看陸先生。”
“少爺他……”莊錦聲音遲疑,“他今天恐怕沒空安排你,宋小少爺的事發生得太突然了,小漁你盡量安分些,别讓少爺分心。”
“可是我、我沒有不安分。”小漁聲音輕輕,越說越低,“我就是想看看陸先生。”
以前大部分時候,小狗都無法跟随陸宜銘參加宴會。
衆人都是帶着伴侶赴宴,沒人會帶着寵物上桌。
也隻有在後來陸家舉辦的晚宴裡,陸宜銘會特地帶着小狗到衆人面前轉一圈。
人人都知道陸宜銘有一條相伴多年的老狗,但他們并不知道,在那些小狗無法進入的場合外圍,他會由莊錦拉着,端坐在側門外,挨着門縫守護自己的主人。
不然小漁會在别墅裡一直狂吠,擾得家宅不甯。
就像現在,小漁并不是真的想要跟人争奪陸宜銘身邊的位置——他隻是想要看看陸先生,看看對方是否安好。
這樣他應該就能滿足了……
很快,小漁就看到了陸宜銘,對方在人群裡很顯眼,無論是身高外形還是氣質都十分傑出,而且在小漁眼裡,陸宜銘就是不一樣的,像泛着光澤的珠寶,總能第一時間吸引小漁的視線。
而這一次,在那珠玉般的陸先生身邊,有了另一顆明亮的寶石。
宋歸翊好像換了一身衣服,更莊重更得體,鎖骨上的紅痕被好好遮蓋起來,一張臉也煥發新生,站在陸宜銘身邊言笑晏晏,絲毫不怯場。
仿佛他天生就做好了與陸宜銘相配的準備。
宋歸翊真的會是陸先生的結婚對象嗎?這就是将來要時時刻刻陪在陸先生身邊、與他共度一生的人嗎?
小漁覺得眼睛有點幹,這才發現自己忘了眨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