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漁并沒有告訴陸宜銘自己回莊園過夜的事,他想如果陸先生想知道,不管是問莊叔還是看監控還是看定位,應該都能知道。
他都沒必要特地去說。
不出他所料,他剛洗完澡出來,小心翼翼地避開大頭怪們,在他們的圍擁下窩進被子裡,一打開手機,就看到了陸宜銘的消息。
【陸宜銘】:今天回莊園了?
小漁心道果然。
【池漁】:[圖片]
他拍了一張自拍過去,照片裡他與那一堆灰色小驢聚在一起,團團圍攏,相親相愛。
也意味着他知道了陸宜銘晚上抱着玩偶睡的事。
陸宜銘那頭好久都沒有回複,但“對方正在輸入中”的消息提醒暗示了他也沒有離場。
小漁等了會兒,才收到陸宜銘的回答。
【陸宜銘】:王姨沒有收掉嗎?
“噗嗤”一聲,小漁笑了起來。
他好像明白陸先生剛剛那一通是在做什麼了。
是不好意思讓自己知道他的輾轉反側嗎?
【池漁】:收掉了也不能代表有些事不存在吧?
這次陸宜銘倒是回得很快,而且是語音回複。
【陸宜銘】:“嗯,确實不能,那些日子裡面我确實很想你,甚至想得睡不着覺,所以找了你的大頭怪陪我,别說,挺管用的。”
陸宜銘聲音很低,有些空曠,似乎在公共場合,雜音裡還有其他人聲。
小漁沒管那些場外信息,他隻管問。
【池漁】:你都這樣想我了,為什麼不來找我呢?
想到自己在那些日子裡的糾結與難過,小漁還覺得喘不上氣,甚至忍不住抱怨對方。
【陸宜銘】:“我在等你找我。”
【池漁】:“啊!那、那我萬一不回來了怎麼辦?”
【陸宜銘】:“如果你确實不準備回頭了,我會用我自己的手段的。”
他還是那樣自信,堅定自己不會輸。
【池漁】:“你怎麼知道我是真的不回來了還是假不回來了,我走的時候可是做好了不回莊園的準備的!”
小漁有種被陸先生帶着走的感覺,心裡生出不服氣,說話也生硬了幾分,絲毫不像以前一樣時刻謹記着不能和主人鬥嘴的規矩。
沒幾秒後,陸宜銘的聲音通過揚聲器傳出來,與昏黃的暖光融為一體,溫鈍地撓着聽者的心。
【陸宜銘】:“可是小漁,你走到哪裡都戴着項圈,你叫我怎麼相信你走遠了?”
小漁下意識伸手碰了碰自己的脖子,心裡的躁動偃旗息鼓。
也是,就算是跟陸先生分隔兩地的時候,他也依然沒有放下過對自己的訓誡之物。
對他來說,這就是他與陸宜銘之間的綁帶,一面刻着自己的名字,一面刻着對方的,他們互相對峙,從不曾分離。
小漁無聲地笑,隻有鼻息加重,與床頭漸暗的光線不謀而合。
小漁結束了這個話題,不再跟對方糾纏過去的事。
【池漁】:“我聽到你周圍有雜音,是在外面嗎?”
【陸宜銘】:“嗯,在酒店健身房。”
小漁看看時間,有些訝異。
【池漁】:這個點?
【陸宜銘】:“沒辦法,有勁兒沒處使,想回去,又沒法回,想睡覺,又睡不着,你說還能怎麼辦呢,小漁?”
陸宜銘說話的尾音上揚,勾得小漁唇角就沒垂落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