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朝陽看着兒子那真誠的目光,唇角一壓,說了個“好”。
還是兒子懂事,知道老父親的不容易!
……
四個人包餃子速度很快,完成後由池爸爸進廚房下廚,其餘人收拾餐桌,沒多久,池家的冬至家宴就開始了。
池家沒有那麼多規矩,吃飯的時候開着客廳的電視,聲音調大,不耽誤他們越過餐廳與客廳間的阻隔看電視劇。
他們不光看電視,還帶讨論劇情的,池爸爸池媽媽一人一句,說這個角色不好,那個角色有病,偶爾還問問兩個孩子的看法。
小漁相對來說話多些,能接上父母的話茬,陸宜銘話少,若非二老主動問他,他不會主動開口。
就在電視上放到主角身無分文需要靠借錢度日的時候,池爸爸突然壓着聲音,凝重地歎了一聲:“說起來,小漁,你宋伯伯家前兩天好像碰到了困難,生意做不下去,到處問人借錢呢。”
小漁筷尖一下戳進餃子肚裡,卻沒多問,視線投向坐在他身邊的陸宜銘。
後者回望過來,眉眼沉靜溫雅。
池媽媽捕捉到關鍵詞,看向池朝陽:“也問你借了?他家缺多少呀?要是不夠我取些存款出來。”
畢竟是多年故交,宋家發迹前跟池家是一同經商的小生意人,卻沒想到短短二十年間,宋家能做到今天這麼大的規模。如今宋家碰到困難,池媽媽下意識就想幫助老朋友。
但池爸爸隻是搖頭:“這兩天又說沒事,不借了。”
池媽媽嘀咕:“怎麼一下困難一下又沒事的,被下降頭啦?”
小漁把筷尖的餃子塞進自己嘴裡,一口沒咬住,汁水灑出來,弄髒了他的衣襟。
陸宜銘連忙取過兩張紙巾為他擦拭,池媽媽也在一旁幹着急:“哎喲你這孩子……”
小漁低頭拿指尖蹭蹭自己的衣襟,餃子湯汁裡夾着醋,放着不管的話味兒有點大,他還是起了身,說去洗手間擦一下。
……
洗手間的水龍頭放出的水并不猛烈,小漁打濕紙巾,擦拭自己沾上湯汁的衣襟。
突然木門響起輕輕的吱呀聲,小漁扭頭看去,才發現陸宜銘也過來了。
陸宜銘指指自己袖口,顯示自己也被餃子湯汁澆了個正着。
小漁往洗手台邊緣站了站,給對方讓出一個身位。
很快,陸宜銘替過小漁,拿着紙巾為他擦着衣襟上的污漬。
他呼吸很輕,卻還是有些風吹過的涼意給到了小漁的鎖骨。
兩人之間安靜了會兒,陸宜銘才輕輕開口道。
“宋家的事,是我做的。”
小漁“哦”了下,突然意識到了什麼,連忙解釋:“我不是因為宋家的事弄髒衣服的。”
陸宜銘手一頓,擡眸看了他一眼,随後又垂落眼睑,手指抵着小漁的衣襟繼續擦拭:“我知道,我不至于懷疑這個。”
“那陸先生也沒必要跟我說這些吧?”
“本來是不想說的,但這件事起因結果都跟你有關,我想還是得知會你一聲,免得将來有誤會。”他已經嘗過跟小漁之間有誤會的苦頭了,不想再來一次,“是我封鎖了宋氏幾乎全線的生意,又以宋歸笙不準再打你的主意為條件放過了他們。我同他們說得很清楚,正經生意我會做,下三濫的手段我也不是不會用,惹急了對誰都沒有好處。”
“生意上的事,就堂堂正正在生意場上争,感情上的事,就正大光明在你面前分辨,宋歸笙做錯的,就是用生意的事,傷害了你的感情。”
陸宜銘說完這句,停頓了幾秒後,才擡起頭,對上小漁的雙眼。
“如你所見,我是個實打實的商人。我做這些,算是幹涉了你的交際,你會嫌我手段太過嗎,小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