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陸宜銘入座、現場熱切氛圍退下一點後,小漁的室友們才終于反應過來。
“你叫他陸先生,怎麼是陸家的陸啊?!”
“豐勉!那可是豐勉!我江大畢業都不一定進得去的豐勉!!!”
“不對啊小漁,你跟陸先生都交往了,那你還辛辛苦苦搞什麼直播,直接讓他給你開綠色通道不就完了?”
小漁被他們說得莫名其妙:“我搞直播跟陸先生有什麼關系……”
“你不知道嗎?綠書是豐勉集團的公司啊!陸先生居然沒告訴你?不對,這種常識你居然不知道?”
小漁眨眨眼:“我該知道嗎?”
知道了又能怎麼樣?真找陸先生幫忙嗎?
不對,陸先生真沒幫過他嗎?
他想到每次調整賬号方向時陸宜銘給到自己的建議、每次直播複盤後跟人聊天時陸宜銘輕描淡寫的意見與鼓勵、以及那個從自己直播開始就一直存在的神秘用戶007。
小漁并非毫無察覺,他隻是不想算得那麼清。
陸先生比自己更有錢、更有社會地位、更有工作經驗,對方給到自己的很多東西可能都不是自己能還得起的——就像自己當初送的那枚小狗寶石,陸先生身上的随便一樣東西,可能都需要自己積攢很久才能買得起。
如果把陸先生給到自己的幫助算成物質财富,恐怕自己當一輩子打工人都還不清,所以他也不願意去算,他隻能盡自己所能對對方好一些,彼此虧欠彼此償還,或許賬也能平一些。
既然不準備算賬,那他也就沒問那麼多了,陸先生願意幫自己是陸先生的事,而自己不想主動找陸先生幫忙是因為還沒到走投無路的時候。
當初他做賬号陷入瓶頸時,不還是去詢問陸先生了麼。
如今他直播事業很順,沒必要找陸先生多開不必要的後門,這樣對其他人也不公平。
大廠哥聽到他們的對話,隐約察覺出了什麼。
他湊到小漁身邊:“啥意思?剛那人你認識?”
小漁的視線一直落在陸宜銘身上,随着對方來到觀衆席、坐在前排的位置、留給自己一個黑漆漆的後腦勺。
“嗯。”小漁看着那後腦勺說,“他就是我說的伴侶。”
大廠哥差點表演了個掉凳。
突然,後腦勺轉成了正臉,陸宜銘回過頭,看向小漁的方向,視線卻沒多停留在他身上,而是轉向了小漁身邊的大廠。
他們兩人靠得很近,現場幾乎要突破社交距離才能聽清彼此的話。
可那樣的動作,容易給人一種親密的感覺。
大廠哥并沒有察覺到陸宜銘的目光,但一直盯着那後腦勺的小漁看到了。
他稍稍避開靠近的大廠哥,對人道:“這裡說話聽不清,大廠哥,我們用手機聊吧!”
小漁晃晃自己的手機,屏幕亮起,屏保上也是他與陸宜銘的合照——這又給了大廠哥一擊。
他早些時候也看到過小漁手機裡的合照,當時隻覺得小漁的另一半是一個挺帥氣的小夥子,卻沒想到那人會是今天這場大會的主咖。
大廠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通過手機跟小漁感歎了兩句,得到對方進退有度的解釋以後,終于接受了這個事實。
實際上,也不容大廠接不接受,很快他們這一行獲獎的主播們都提前被傳去了後台等待。
正巧他和小漁排名差不多,出場的位置也是前後腳,等待的時候他逮到機會,又跟小漁說上了話:“你到時候小心那塊地方,他不平,好些人會絆到。”
大廠跟小漁說話的時候,需要側仰着頭,小小的眼眸一擡,看起來就有些巴巴的。
小漁同他保證:“我會注意的,你放心吧,摔了也不連累你!”
大廠笑起來:“你連累我沒事兒,你别連累到後排的人,人小姑娘都穿着高跟鞋,可得小心受傷。”
小漁也跟着他笑:“我知道的,我争取誰都不連累!”
就在兩人說笑時,身旁忽然響起窸窸窣窣的聲音,是别人在低聲議論。
小漁順着那些人的視線看去,才發現陸先生跟金建非一同出現在了後台——應該是作為頒獎嘉賓過來的。
陸宜銘和金建非站得離他們有些遠,估計是怕一會兒拍攝獲獎人員入場時意外入鏡。
兩人也不說話,安安靜靜站着,如兩尊佛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