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成玉:“小時候我們關系還成,但越長越大,我發現我們的觀點并不同,他是皇親貴胄,自是将自己的利益放在最前,不把平民百姓的命當命,殺人放火、激進對敵,為了赢他什麼都敢幹。
但我不認同,百姓才是基礎,有了民心,權力才能有用武之地。因此我也同他争,隻有真正強大,才能做想做的事。這不,我赢了,才四處找他,摧毀他的勢力。
殿下,唯有權力在手才可保住自己所愛之人。”
殷璟垂眸,他聽得明白,上官成玉希望他能争一争那高位。
謝清晏冷冷出聲:“你要是來說這些故事的,就趁早走,回你的四方館。”
殷璟回頭,見他提着兩壺酒,站在他們身後,看起來面色不善,不知聽見了多少。
“咳,你可來了,怎麼拿壺酒要這麼久。”上官成玉企圖假裝無事發生。
……
謝清晏的表情跟誰欠他錢似的,總之這頓飯吃得很快,上官成玉都沒嘗出什麼味兒來,就迅速結束了戰鬥,匆匆告别後離開了。
“你怎麼了,發生何事?”
“阿璟你别裝傻,你知道我是因為什麼。”
殷璟的指尖在手心裡撓了一下,他進了屋又出來,手裡拿着一個盒子,笑着說:“你打開來看看。”
于是殷璟眼見着謝清晏臉上有了笑意。
那是一對玉佩。
玉佩之上所刻紋樣,似祥雲又似海浪,觸感溫潤,是塊好玉,另一隻也是這樣,但方向不同,兩隻可合二為一,銜頭咬尾,組成一個完整的圓。
殷璟有些羞澀:“你那塊碎了,我便又讓匠人打造了新的,仍是成雙成對的。”
謝清晏看了一遍又一遍,顯然喜歡極了,“阿璟替我佩上可好?”
殷璟在他腰間打了個漂亮的結。謝清晏晃了晃,腰間玉穗随他動作搖來晃去,安靜的氛圍下,他問:“阿璟,你别用玉佩哄騙我,上官成玉的話你聽進去了對嗎?”
“不怪她,即便她不說,我也早已下定決心了。”
謝清晏蹙眉:“何時?”
“你被誣陷坐牢那次。”也為了活着,若最後不是他登上皇位,殷決不一定會留他。更是為了更大的志向,貪官污吏太多,各地擁兵自重,從謝忠就可以看出來,所以殷璟想革新。
從前殷璟無意,但經曆此間種種,他不得不改變一些想法了。
“不管怎樣我都與你站在一處。”
殷璟訝異地仰頭,謝清晏勾起嘴角:“看我做什麼?”
“隻是沒想到你會這麼輕易同意。”
“你都為了本世子當皇帝了,我有什麼不同意的。不過我有一點。”
對上殷璟黑亮的眼睛,謝清晏補充:“你做九五之尊,那後位的人選得是我。”
殷璟:“……”
嚴肅的話題就這麼在逗樂中結束了,這些事謝清晏從未提起過,他尊重殷璟的心意,不想殷璟太為難,但若殷璟想,他定然無條件支持。他更是沒想過,殷璟是因為他才有了這個念頭。
傻殷璟,他心裡默念,有些酸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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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牢
殷淮頭發散亂,衣衫破舊,狼狽不堪地坐在肮髒的地面上,哪裡還有半分從前的得意。哪一日皇帝想起殷淮來,就是他的死期,他不過在這裡等死。
一道尖利的嗓音打破了平靜,孫茂成帶着一個小太監,手裡托着托盤:“殿下,該上路了。”
殷淮早已被廢,孫茂成卻仍叫他殿下。
殷淮高了一輩子的頭,如今不想擡頭看一眼,他輕聲感歎:“父皇可真是狠心。”
“殿下這可不能說啊,聖上已經很給面子了。”比如說讓孫茂成悄悄帶着毒來,賜死他也無人知曉,給足了他最後的體面。
“死了也好,下輩子我可不要再生在皇家了。”殷淮像是釋然般,利落喝完,輕飄飄将瓶子一擲,在清脆響聲裡,他蜷縮起來。
毒藥發作之時痛苦不堪,腸胃絞痛,内髒出血,說是體面,也不比别的死法少幾分痛苦。
直至那人影不再動,孫茂成才匆匆趕回去複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