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長赢怎麼突然這麼配合?】
系統冷冷道:【可能他也知道賠不起。】
傾月宗親傳弟子的每月分例是五枚上品靈石,若要徹底還清這輛馬車的欠債,孟長赢要預支為未來八年多的分例。
八年,陳慕律的戲份早就走完了,大抵連“小師妹”的骨頭架子都化成渣了,誰還管你的靈石債。
可孟長赢怎麼會知道他會跑路呢?
陳慕律深吸一口氣,決定繼續按照記憶中的劇情繼續演:“既然你認了,那就給我打欠條。”
孟長赢盯着她,一字一頓道:“可以,你要怎麼寫?。”
很好,很配合。
瞄了眼快要恢複初始值的人設偏離值,陳慕律決定再下一記猛藥:“那你要發誓,從今往後再也不與本小姐對着幹,當本小姐的狗。”
“這個好,這個好啊。”宋無盡看了半天熱鬧,這下坐不住了,立馬從椅子上跳起來,“孟長赢你就按我表姐說得做,再也不許和我們對——嗚!唔!!”
孟長赢依舊站在原地,眼神始終落在陳慕律身上,右手掐指成訣,竟是直接給宋無盡下了個禁言咒。
“長輩說話,小孩子就不要參與了。”他忽然笑起來,眼底還是一片冷淡的黑,在燭光下卻泛着一點灰蒙蒙的透意。
“陳慕律,留戀俗物,奢靡無度,你可還記得此行的目的?”
他向前一步,彎下腰,隔着桌案與這位不省心的小師妹平視,将那雙泛着碎金光澤的眸中一閃而過的慌意和畏懼盡收眼底。
“誰準你肆意妄為,乘着那輛馬車招搖過市的?又是誰準你鋪張浪費,在珍玉齋一擲千金的,嗯?”
“我是來為師姐們代賣簪钗的,這又管你什麼事了?”陳慕律抿着唇,繼續嘴硬。
孟長赢輕嗤道:“這些事情你可要一同與師尊說?”
“你去啊,去告我狀啊,你有證據嗎?”陳慕律撐着桌子湊近他,冷笑着怼道,“我問你啊?孟長赢你有證據嗎?連馬車都被我賣了,你還有什麼能證明這一切不是你虛構的?”
他色厲内荏的威脅着,言語實在是太過蒼白,把孟長赢都逗笑了:“師妹還是這麼天真,師尊托我好好照看師妹,我身為師兄,自然是要盡心的。”
說着,他慢慢悠悠地從劍鞘上摸出一顆半透明的珠子:“我用留影珠把這一切都原原本本記了下來。這珠子本來是沒什麼用的,但既然師妹這麼想告狀,我也願意幫你一把。”
“有了這珠子,到師尊面前,你也好多狡辯幾句,不是嗎?”
他說着,垂眸靠近,湊到了少女耳邊:“又或者,去陳師伯面前辯解?想來劍聖大人還不知道自己的女兒是如此做派吧?”
陳慕律突然僵在了原地。
不是被吓的,而是在孟長赢說出那一句“劍聖”的刹那,他全身都被凍住了,像是突然被淹在了萬年的寒冰之中,周遭忽有萬頃大山壓着他無法動彈。
而後,耳邊再也聽不清如何話語,隻有逐漸清晰的心跳聲由遠及近。這樣熟悉的感覺……陳慕律突然有一種不詳的預感。
【系統!!!救命!!!】
看着眼前那張不斷放大的俊臉,陳慕律心跳如雷轟鳴,事情被拆穿的慌張,穿插着心頭蠱蟲複蘇的瘋狂,一陣灼熱血液自心口翻湧而起,流經血脈經絡,蔓延向他的全身,侵蝕着他僅存的神智。
靠得……太近了。
【警告!警告!宿主體内同心蠱蘇醒異動,緊急保護已啟動。警告!警告!】
【滴——保護機制已啟動,請宿主遠離雌蠱!】
“滾開!”陳慕律顫抖着伸手,用盡全力把面前的孟長赢向外一推,自己也在慣性下往後一仰,磕着堅硬的梨花木把手一點一點癱坐在了位置上。
孟長赢沉默着,左手撫上了右心,沒有再開口說一句話。
旁邊剩下的兩個人都呆在原地,沈椿齡不知所措,宋無盡還在當活啞巴,一瞬間,整間屋子裡彌漫着死一般的寂靜。
“怎麼,你犯病了?”孟長赢冷冷道。
陳慕律捂着心口,眼前的人與物皆如走馬觀花蒙着一層光怪陸離的紗,他煞白着臉,發自内心地喊道:“孟長赢你才有病吧!離我這麼近幹什麼!男女授受不親不懂嗎?”
真是要命了。
這什麼勞子的蠱毒,他到底怎麼樣才能擺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