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字一句,盡是輕蔑。
孟長赢直起身,慢慢收斂了笑意:“哪種人?我也很好奇,我在師妹心中,到底是什麼人呢?”
他手上的力氣驟然一松,少女倒退兩步,在一片落花間站穩。
“當然是——”
陳慕律也學着他那副風淡雲輕的樣子,挑釁似的沖孟長赢笑道:“賤人。”
他好整以暇地站在原地,準備再與少年唇槍舌戰八百回合,卻不想孟長赢隻是靜靜地望着他。
“多謝師妹解惑。”孟長赢沒有如他預想一般惱怒,反而彬彬有禮地主動問道,“現在,是不是可以考慮一下師尊所托之事了?”
陳慕律頗為驚奇地把他從上到下打量了個邊:“那便來吧。”
當日淩陽峰上,謝懷卿送了他們一人一枝含苞待放的梨花。如今,枝上的花早已經落盡,他們兩個人的任務,就是要将那落花收到一處,同葬到渡厄山的梨花樹下。
這事情乍聽着匪夷所思,但又實在普通。
可陳慕律手握劇情,知道此事根本沒有表面上那麼簡單——渡厄山中珍植萬千,卻唯有一顆梨花樹,在這座破院中寂寞地開敗。
孟長赢不知道在這裡等了多久,連葬花的小坑都挖好了。
陳慕律從儲物戒中翻出了那一小袋落花,連着那金縷線勾的錦囊一同丢進了坑裡。
他頤指氣使地沖孟長赢擡了擡下巴:“來吧,幹活。”
少年淡淡瞧了他一眼,又看了眼坑裡沾了灰的金線錦囊。
“怎麼?你還舍不得那破袋子?”陳慕律陰陽道,“你要是把這坑好好埋了,我就把那袋子賞你了,隻不過呢……”
少女踢了一抔土,正好蓋在那錦袋上,幸災樂禍道:“你要自己去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