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二百五”鳳凰還沒意識到哪裡不對。
亦绯天越琢磨青斂的話越覺得不對勁。
啥叫“吃不上飯”?怎麼感覺你們師父跟個乞丐一樣?
他隻是半辟谷,又不是完全不吃東西!
還有那個順是什麼意思?修仙者的順能叫順嗎?!這麼不文雅的措辭,你們念書就是這麼念的?
這不行,他得找機會帶他們去體驗一下文化素養,讓這倆孩子扭過來才是,不能跟他一樣半文盲。
三人兩獸圍着溪水美美地飽餐一頓,按照規矩,亦绯天要去主峰報告一下他出關了,禁閉也閉完了,順便領兩張“報名表”。還未動身,隻見一個穿落梅峰校服的女弟子上前來:“玉挽仙尊,我們師尊找您一叙,說是掌門吩咐的。”
手裡還拎着根雞屁股的亦绯天愣住:“六長老?她找我叙什麼?”
女弟子看了眼他手裡的燒雞屁股,再看看他滿是油的臉和手,詭異地沉默了。
“你們這是……”
在亦绯天擋着她視線的時候,白瑕和青斂已經輕車熟路地将酸梅糕和青梅釀撤了下去,在女弟子狐疑地看過來時他們又将杯子裡的酒換成茶,捧着仿佛喝得正香。
至于神凰和白鹿,早跑了。
女弟子眨眨眼睛:“我剛剛好像看到了好幾個人……”
亦绯天的油爪子在她眼前晃晃,笑得一臉猥瑣:“師侄怕是看錯了,缭雲峰隻有我們師徒三人,哪還有别人呢。”
女弟子避了避,一言難盡:“師叔……要不弟子還是先回去複命吧。”
女弟子離開了,亦绯天回頭看兩個正喝着茶,仿若無事發生的徒弟,有些好笑:“不用再演了……”
白瑕無視他,跟青斂道:“師兄,這茶真香。”
青斂也沒看亦绯天一眼,溫聲道:“師弟若喜歡,我回頭送師弟一盒。”
白瑕:“多謝師兄。”
兩人裝模作樣碰了一茶杯,又假惺惺地掩着口幹了這杯茶。
亦绯天納悶:“你們倆對什麼謎語呢?”
青斂收拾了一下小石桌:“那些雞毛留着,藏經閣正好缺個雞毛撣子,雞血也給我留着,我有用。”
白瑕默契道:“好,我等會給你送到你房間去。”
亦绯天站到他面前:“喂,請問我是不存在嗎?”
白瑕無奈地看着他:“師尊。”
“嗯?”
白瑕猶豫了一下,試圖委婉:“您能稍微注意一下形象嗎?”
委婉個屁。
亦绯天來到落梅峰。山腳有一黃衫女子,鴉發松松挽成一個發髻,一根長長的辮子從後拉至胸前。面容姣好,細白的胳膊上挎着一個小竹籃,竹籃裡放着些花花草草和果子,顔色各不相同,卻構成了一種舒适和諧的韻律感。
亦绯天向她走過去,微笑着打了個招呼:“六長老。”
“玉挽仙尊,你好啊。”
亦绯天問:“長老在此地做什麼呢?”
“一點閑情罷了,都是上不了台面的小玩意兒。”六長老輕輕嗅了嗅,“仙尊又偷喝我落梅峰的酒了。”
亦绯天笑着承認:“果然瞞得了誰都瞞不了您。”
六長老和和氣氣的:“瞞有什麼用呢,前有玉拓仙尊,後又有兩個懂事徒弟,這福氣旁人也豔羨不來。這一次雲集試煉由玄甯宗主持,聽掌門說仙尊兩個徒兒也會去,正好我峰弟子都很喜歡兩位師侄,我特意來跟仙尊知會一聲。”
六長老正是流雲宮派出負責場地布置的人,她能特意來告知,隻能說明這次試煉不簡單。
亦绯天不由正了顔色:“六長老請講。”
“前兩場倒還好,還是那兩樣,沒什麼新意。但是第三場最好不要去,第三場九死一生,不僅事情棘手,危險度也很高,玄甯宗水很深,恐怕打算送一批弟子祭天呢。”
“哦?”亦绯天故作苦惱,“那可麻煩了,掌門可是要我拿個好名次回來呢。”
“玉挽。”六長老一派平和,此時面容也不禁微皺,“名與命,哪個更重要?”
亦绯天笑嘻嘻道:“六長老能不能再透個底?這第三場到底是在什麼地方?我也好知難而退呀。”
他這一副躍躍欲試的模樣,哪裡像“知難而退”?“迎難而上”還差不多。
六長老最不喜與亦绯天打交道,就是因為亦绯天恃靓行兇,活脫脫一個磨人的小妖精。
她知道自己如若拒絕他,他定會繼續磨下去,還不如就告訴了他,省的麻煩。
“你可知,南疆新永鬼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