婢女搖頭:“還沒。二公子自三年前不辭而别之後就再也沒見過人。”
——————
“什麼?”亦绯天轉頭看玉阙仙尊,“周笑忱三年前就失蹤了?”
玉阙仙尊沉着臉不答。
亦绯天帶着一點諷刺笑意:“您别告訴我您不知道。”
旁邊人見這紅衣人出言不遜,出言攔他:“哎,玉挽仙尊這是何意啊?”
亦绯天心裡懶得理他,表面卻斂了斂自己身上那股戾氣:“我沒什麼意思,倒是玉阙仙尊,剛剛還信誓旦旦讓人放寬心,說人沒事,現在映象裡又說人失蹤了,難免要讨個說法。”
這話倒也是,不過,“那也不對啊,玉挽仙尊,人家小公子不見了跟您有什麼關系?”
這個蠢貨,跟他對着幹做甚,簡直莫名其妙。
難道玉阙仙尊還說不得了?
說不得,那也是他們流雲宮的事,跟他們這些外人有什麼相幹?
“關系确實沒什麼關系,不過,”亦绯天沒好氣道,“您不覺得這事太過蹊跷了嗎?這裡面一定有問題,不信,我們往下看就是。”
——————
雲棠聽線索斷了,花容也有些焦急疑慮之色。
周笑騰問完了,露出個笑容,口齒清亮:“最後,能不能勞煩你帶我們去一下白姨娘最後的住處,我也好去憑吊一番。”
“哎,”婢女忙道,“公子别說那麼大聲,當心别被家主和夫人聽到。我帶您去就是了。”
幾人互相換了個眼色,跟在周笑騰身後。
周笑騰跟婢女邊走邊聊。
周笑騰再次壓低了聲,奇怪道:“白姨娘再如何也是我姨娘,怎麼人一走府内就閉口不提了?”
婢女一臉諱莫如深的神情:“這人畢竟犯不知之症去了,忌諱啊。”
亦绯天樂了。這三年沒回家,一回家發現家裡各處都透露着古怪,人人都神神秘秘的,不知周大公子此時心裡作何感想。
周大公子還沒顧得上作何感想,他滿心隻想把這謎題答案給薅出來。
一行人跟着婢女來到一個破敗的小門之前。
具體有多破敗呢,這麼形容吧。如果說,之前蕭家大公子蕭逸書的“農家小院”那道門是農趣,這道,就是無人問津的凄慘。
小門破破爛爛,其破爛程度連普通百姓家十年無人居住的木門都鞭長莫及。一段松松垮垮的樹幹,早已成了蟲子們的天堂,到處啃洞撒歡。門下石台早已布滿青苔,雜草跟蟲子們同樂,長得茂盛極了,那門這群小年輕的險些沒推動,看着就不大像人一小段時間沒住的。
婢女把人帶到,離遠遠的就避着,躲災似的。周笑騰推了門再轉頭一看,人都跑沒影了。
雲棠道:“我瞧那婢女古怪,要不将她抓回來?”
“不必了。”周笑騰往屋子周圍看了看,手上拔出劍來,“這間屋子比人古怪得多,讓小宋師妹探個靈。”
小宋師妹正是另一名女子,聞言點點頭,随後從腰間解開一個系着紅綢帶的鈴铛,閉着眼睛,小聲而快速地念了幾句話,喝了聲:“去!”
鈴铛兒帶着紅綢帶飄然而起,剛一貼近門就瘋狂搖晃起來,響聲震耳欲聾,令人心慌。
小宋師妹連忙收了法,對周笑騰大聲道:“門前響,大兇!”
周笑騰沉聲控場:“準備迎敵,隊形不要亂。”
周笑騰身先士卒,手握着劍就往裡走,此時,有一團不祥黑霧驟然出現在他身後。
小宋道:“師兄當心!”
“咣!”
雲棠已一劍揮了上去,卻好似碰到了什麼堅硬物品,一下子被彈開了。
周笑騰轉身一劈,卻劈了個空,那黑霧一下子又沒了,隻剩雲棠驚疑不定地望着自己手裡的劍。
窄陋的木門搖搖欲墜,釘的幾根釘子拽不住它一顆流着淚想要跑路的心。幾位仙家大爺心懷仁慈,動手把它卸了。
随着一聲幹脆利落的聲響,木門倒地揚起好大的塵土,紛紛揚揚的,給自己這不知多少年頭的迷茫一生華麗地落了幕。幾位大爺揮揮袖子,踩着它未寒屍骨進了屋,人還沒進全,它就先散了。
幾位大爺沒有在意。
卻見那窄陋木門後放着一尊石雕。石雕雕的一位門神,面目猙獰,兇神惡煞。不知是與人同謀吓鬼的,還是與鬼同流吓人的。
亦绯天見了又樂了,這周笑騰果然是個帶喜氣的,走哪都見着老朋友。
衆看戲的伸長腦袋一瞧,嘿,這不就先前那兩個少年碰見的石雕嗎?怎麼老大哥您也來本家做客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