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人居然是居無賴。
衆人看看前門,又看看後門,一時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居無賴一看這場面,哎,都拿刀挾持了,他一個“正義之士”可不能袖手旁觀,撸起袖子就要沖過去。
張程這輩子都沒這麼無語過,伸手攔住他:“幹啥去啊?”
“救人啊!”居無賴莫名其妙,“你們都愣着幹什麼?”
青斂目含笑意,溫聲問道:“那——你覺得,區區一介凡人,能傷到我們師姐嗎?”
“哦,那沒事了。”居無賴把袖子放下來,當着匪徒的面搬了個小闆凳坐下來,一副“我就靜靜看着你鬧”的架勢。
雲棠歎了口氣,反手把匪徒制住,用藥麻翻了。
青斂把凳子挪過來,好整以暇地抽出一根燒火用的棍子,放在手裡掂了掂,臉上扯出個比反派還反派的謎之微笑,對那人非常溫柔地說:“說吧,誰指使你來的?怎麼混進來的?”
衆人已經見怪不怪了,林鈴瞪大眼睛,問居無賴:“你們剛剛就在外面?”
“對啊。”居無賴理所當然。
“剛剛不是起霧了嗎?你們怎麼沒事啊?”
“我們有淮桑啊。”居無賴更理所當然了,還有些莫名其妙地看着他們望過來的視線。
弄了半天,原來淮桑能夠阻絕蟲霧。
蟲霧也不是屍體變異後才有的,而是這種蠱蟲與生俱來的特異本領。
據居無賴所說,這種蠱蟲本來就焚燒不得,燒多了就會起這種蟲霧。多年前,南疆為其所累許久,南疆天氣炎熱,到了春夏季節各類蚊蟲極多,非常容易蠱蟲泛濫。蠱民們無奈之下将其聚集放火燒之,後來不知怎麼就開始有了這種蟲霧,前南疆聖女花靜容殺身供奉邪神,得賜淮桑,方為蠱民提供了一方庇護。現在南疆聖女是花靜容的女兒花未央,也就是新永城的城主。
講罷,居無賴疑惑地問邢楓:“你是南疆人吧,不知道這些?”
邢楓沉默半晌,道:“慚愧,我自幼離家,很少問家鄉之事。”
不管怎麼說,居無賴帶了個好消息來。
就在衆人松了口氣的時候,青斂忽然道:“不對,他在說謊。”
居無賴大大咧咧地露出笑容:“我有什麼好騙你的呢?”
青斂指了指地上焚燒的灰,衆人方如夢初醒,女人燒得半焦的屍骨還在角落裡放着,他們怎麼好像剛剛全都被蠱惑了一樣,腦子都不太清醒了?
青斂撐起下巴:“不要廢那個口舌了,說吧,你們現在是什麼東西?”
“青斂!青斂!你醒醒!”
青斂睜開眼,朦朦胧胧看見白瑕在自己眼前。他一個激靈,清醒了:“我剛剛這是怎麼了?”
白瑕一臉擔憂:“你剛剛在說胡話。”
青斂左右看了看,雲棠林鈴周笑騰邢楓他們竟然全都暈過去了。門被從裡面堵上了,不用猜都知道是白瑕幹的事,門外嚷嚷着,聲音很嘈雜,青斂有些頭痛地揉揉額角,問:“我們是什麼時候暈過去的?”
“就開門的時候,門開的一瞬間你們全暈過去了。進來的是沾了蟲霧的人,被燒了。”
青斂明白了。
所以,居無賴是假的。
那淮桑能隔絕蟲霧也是假的。
所有都是他的臆想,青斂長長歎了口氣,要是真的就好了。
但是,白瑕的血是真的。
偏偏就這一件事是真的。
青斂問了第二個問題:“為什麼我們都暈了,你沒有?”
“我也不知道……”白瑕遲疑得說,“難道還是因為血?或者我不是正常人?”
青斂垮起個批臉:“這兩個不是一個原因嗎?”
白瑕撓撓腦袋,有點呆:“對哦。”
青斂對着師弟的傻很是發愁,換了個問題問道:“那你知不知道為什麼會暈?他們什麼時候能醒來?”
白瑕道:“我有點記不得南疆的蠱陣,等我查查。”
說着,這貨居然從芥子裡掏出一本法陣大全。
青斂:“……”
考試的時候帶課本,他師弟一向可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