托夢的事情自然隻是說着玩玩而已，真幹是不可能的。

三人就像那些初來乍到的客人一樣，在街上随意地走着。

街邊有個賣糖畫的小攤販，周身圍滿了孩子，一片喧嚣吵嚷。

段七緣見了，不自覺停下了腳步。

冬日的街道，熱鬧的氛圍。紅色的糖漿與山楂在金黃溫暖的陽光下散發着滾燙濃郁的熱意，孩子們脆生甜美的嗓音，哪怕是身患絕症的人聽了也會對生活煥發出熱情。

亦绯天發覺她的掉隊，回頭看了一眼，不由笑出聲來，很輕快地說：“想吃糖葫蘆嗎？吃呀。”

白衣服的那位手握銀兩大權，此時已經走出了好遠，可他身後長耳朵似的，很靈敏地聽見了紅衣人的說話聲，聽見了，深深歎了口氣，很不耐煩地轉回來，擠進圍觀的熊孩子群裡面，将一錠銀子拍在攤販面前，将各個種類的糖果各要了三份。

亦绯天專挑了個大胖小子的糖畫，邊吃邊逗小孩玩，再不對别的事情說三道四了。

段七緣看中了一把青玉色的折扇，覺得和青斂很是相配。便問白瑕能不能借她點錢，同意之後買下了那把扇子，轉而贈予了青斂。

青斂意外地挑了挑眉，回贈了一支玲珑小巧的玉钗。

出了鬧市，便走至朱雀大街，隻見百姓在這排起了長隊，從西排到東，滿滿當當，幾乎一下望不到盡頭。

四人覺得奇怪，上前問一個看起來面善的大娘。

“我們幾個是外地裡來的，請問這邊的長隊是做什麼的呢？”

大娘見是外鄉客人，幾人的衣品氣質俱是不俗，也就和善地回答說，這是年底了，宏念大師在講經，所以百姓們慕名前來，就為了聽大師講解幾句佛經。

師徒三人對視一眼。

亦绯天道：“家父三十年前曾到過此地遊玩，這麼多年時常說起東國皇城之繁華，隻是那時候東國似乎還沒有這麼重佛，不然家父肯定是要提及一二的，這樣的盛況不親自來一趟我竟不知道。”

大娘：“說到這個可就有來頭了。你們不知，這宏念大師也是今年聖人剛請來的大師。說來也怪，自從此前桃花現世，聖人便常常噩夢纏身，今年也不知怎麼回事，自三月過後，竟一日甚于一日了。我聽沈家媳婦兒說，這是什麼……哦！邪神離君！要回來了，帶着怨氣要給東國百姓降下災禍呢！聖人是我們的皇帝，自然第一個被報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