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瑕拎着被動暈過去的客老闆,跟亦绯天在雪裡一路狂奔,确定沒人追來,方按原定計劃去了老地方。
——蕭府。
時隔三年重回舊地,真是實實在在的時過境遷了。
回頭一看亦绯天拎着的人,他差點叫出聲。
“你把他扯進來幹什麼!”
亦绯天慢條斯理又十分自然而然地回答道:“我總覺得哪裡不太對……非要說的話就是直覺吧。”
白瑕:“……”
行叭。
流雲大陸司命長老的預感你别管多玄乎,聽着就是了,關鍵時候真的會很關鍵。
兩人帶着兩個凡人,身手無比熟練地翻進了别人家裡。此刻萬籁俱寂,蕭老爺子早已歇下,又下起了大雪,北風刮得緊,屋子外面連個守衛也沒有,估計都在屋裡取暖躲懶打瞌睡去了。
師徒二人随便選了個房間,把人往地上一扔,亦绯天打了個呵欠:“我要睡覺了。明天的事明天再說,沒有明天的事不必再說。”
白瑕心情複雜地看了他一眼,見亦绯天果然說話半點不帶虛的,真去睡了,還十分貼心地分了被褥給他,無奈地接了過來,也躺了下來。
卻是睡不着。
他想到了他跟亦绯天的第一年。
那時候,他被蕭小公子的鬼魂纏得害怕,也睡不着,也是亦绯天提溜着讓他滾去睡覺。
一人一鬼睡在同一張床,這麼驚悚的事,卻因為某人的存在,好像變得合理了起來。
他師父這個人呢,雖然不着調,可每每又能在不經意間展露出對你的好,又總是一副很強大的樣子,在他身邊久了,感覺萬事萬物好像就那樣,人,鬼,靈,神,半仙……誰都不能傷到分毫。
能夠以無限包容的視角看待問題,又如何不能睥睨天下?
他甚至想不到,除了亦绯天,當今世上,還有誰能這樣。
想着想着,他打了個呵欠,翻了個身,竟也沉沉睡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