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收到了她的囑托,她似乎有什麼事情,讓我來幫幫你。”亦绯天很坦誠地說。
人未必能認得出他,但高級的靈鬼妖怪是可以的,他可以在另外一些人不知道的門道尋一些方便,正如夜裡那位紅衣厲鬼拜托他去找皇城令皇甫光,誰也不知道對方行的那一禮是因為什麼。
段城雪露出個可以稱為真摯的笑容。
“謝謝您。”他說,“我的存在會給您帶來困擾嗎?”
亦绯天搖搖頭。
“是嗎。”段城雪的笑容有些苦澀,“也對,有很多事情您是不必在乎的。”
亦绯天沒有回答。
【并不是不在乎,隻是厭倦了幹涉他人命運。】
可是說出來又有什麼用呢?黑玫瑰已經種下,傷痕已經存在,人已經如此痛苦,就算再以桃花覆蓋,也隻是徒增煩惱而已。
話題很快以沉默告終,段城雪卻沒有表現得很局促,反而比在其他人面前更放開了似的,踩着一地血去裝了熱水,又從櫃子裡翻出新茶葉,重新泡了壺茶,身上血迹一地屍體跟不存在一樣,白瑕見了臉都發白,段城雪卻習慣得不得了。
那雙手骨節分明,帶着股病态的蒼白,隐隐還能看見皮膚下的血管和青筋。現在這雙不知輕輕擰斷過多少人脖子的手在這裡纡尊降貴地泡茶,多少陰暗狠戾藏在波瀾不驚之中,反而有一種難以形容的愉悅感。
當這雙手把茶遞到面前時,這種愉悅感簡直攀上了頂峰。
段城雪對上那雙笑得莫名有些邪氣的桃花眸,微微一挑。
等亦绯天接過喝了一口,輕聲問道:“如何?”
“賞心悅目。”
誇的也不知是茶還是人。
若是茶,也太驢頭不對馬嘴了些。
偏偏段城雪就是很受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