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瑕代入亦绯天那張臉,更好笑了。
憋了一路,到坐下了,他揉揉臉,感覺腮幫子的肉有些酸。
老李一邊給他夾肉一邊說道:“你現在是班主了,以前那些習慣還是得改。”
白瑕端着碗,看着他把骨頭上僅有的一星半點肉夾到自己碗裡,一桌上就他碗裡飯最實在,他們兩個碗裡稀稀拉拉的,簡直隻有湯。
說是湯還有些侮辱了湯。
“怎麼光看着,不吃?”
白瑕感覺一陣心酸,想開口讓他們多吃點好的,嘴皮子一張一合,卻由不得他。
身體又自己動了起來,在湯湯水水裡扒了扒,耷拉着眼皮,口中說的是:“改不改都那樣了,人活着,不就是為了吃上兩口飯嗎?”
老李聞言皺了皺眉:“你有天資,又趕着好時候,這都不想努力,以後誰把老祖宗的東西傳承下去!”
“傳承傳承!您倒是把化蝶教給我啊!”年輕人不知被觸到哪根弦,當即發怒,啪的把筷子摔在桌子上,“你牛逼,你風光,狗日老天還不是一下就收了你神通!有本事你再上台上去,再唱一嗓子?說這話!”
氣撒了一半,他倒自知不對,慢慢緩了幾分:“我也不是故意氣師父您,可我就是下裡巴玩意兒,打小泥溝裡滾大的,親娘親手賣的、親爹親自數的錢,哪有那麼多輕飄飄的念頭?吃飽就夠嗆。”
老李一噎,氣得要摸出擀面杖打他,還是阿嬷攔道:“算了算了算了,和氣生财和氣生财!”
老李坐下來:“吃飯!”
這會兒約束解除了,白瑕什麼話也不說,猛猛扒飯。吃完了感覺沒飽,卻也罷了。
吃過飯就得練嗓。
這東西白瑕一點不會,也不見這破幻境有什麼出手相助的意思,隻得瞎嚎一嗓子,聽得老李直皺眉。
“隻兩天不練,怎的倒退這麼多?”
白瑕摸摸鼻子,讪笑,鬼了他幾句。
好不容易混過開嗓,又得紮馬步舉水缸練底盤。
這對白瑕來說倒比唱戲容易不少,輕輕松松度過了。
天色晚了,又吃晚飯。晚飯依舊隻吃個半飽,便跟着其他幾個年輕人站成一排聽老李講戲,末了一個個展示,教唱念做打。
白瑕畢竟是玩修仙的,這點模仿能力還有,僥幸混過大概。
終于可以睡覺,他眼剛一閉下,又被人叫醒。
看着老李放大的臉和幽幽的燭火,他腦子有點懵。
“起來吊嗓了。”老李淡淡地說。
白瑕坐起來,迷迷糊糊地跟着他來到院子裡天井旁。
開始吧,老李說。
他有點懵逼,幹啥?
開嗓,老李有點不耐煩。
他擡頭看了一眼黑漆漆的天,“……”
一個激靈,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