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流雲宮弟子,”白瑕毫不猶豫地嗆了回來,“請問站在魔教大本營給魔修看家的流雲宮仙長,所以我們正道仙門,一身正氣,為什麼要摻和這些東西?”
青斂:“不是說不行,但師父我覺得咱們這種着實有點抽象了。别的仙家下來都是當國師,差一點也是被世家貴族奉為上賓,隻有我們下來當土匪,每日吃了上頓沒下頓,我覺得您多少要反思一下自己。”
亦绯天:“你們倆的意思是事到如今都是我的錯?”
白瑕:“是的!”
亦绯天震驚:“小白!你居然這麼對我!青斂,親親徒兒,你說句話啊!”
青斂點點頭:“我覺得您應該有點自知之明。”
“嗷!”亦绯天捂住胸口,“我的心好痛。”
“外面沒人了,走吧。”青斂說。
餘郄看熱鬧不嫌事大,向他們揮着手,大聲道:“慢走啊!”
亦绯天被兩個徒弟一左一右架着,邊走邊回頭道别:“後會無期。”
餘郄保持笑容,直到三人的身影消失在視線中,他才放開手裡的狐狸。
“真是有意思的人啊,對吧?要不是我一直抱着你,你會往他懷裡送是嗎,寶寶?”
白狐輕盈地躍到地面上,往前走兩步,優雅地幻化成人形,是一位身姿曼妙的女子。
她貓着身子,舔了舔手背,慢慢站起身來:“沒有靈怪可以抵擋離君的魅力。”
“唉,真羨慕你們妖怪不分正邪啊。”
“說來,你此次來到東國,本就是暗中護衛那位公子北下……那位公子已經确定是北國皇族的血脈,你既然想擁立他為儲君,為什麼還同意他回來?”
“兩國之戰一觸即發,總得有些引子。”餘郄吸了口煙,吐出袅袅的青藍色,“再說,公子的未婚妻還在這兒,總得來把人家接走啊。”
“你說段小姐?”白狐伸出纖細白皙的手臂,風情款款地摟住餘郄的脖子,“呵,該不會是被她的樣貌迷了眼?”
“我哪敢啊,寶寶。”餘郄一隻手攬住她的腰,“有這樣的大美人在身邊,哪還看得入眼其他人?”
“這我可不同意。剛剛那位‘天下第一美人’就在這呢,那姿色人家也見了,奴家可不能相提并論。”
餘郄湊近她的臉頰,輕輕貼着她未劃去的長耳朵,親密如私語:“乖,不要亂吃醋。那樣的美人,普天之下誰人有福氣消受啊……”
涼風吹起,狐狸金色的腳環鈴鈴作響。
……
皇城令。
林雙将茶盞推到三人面前:“請。事情的來龍去脈我已經了解了,在下也不是什麼不講理的人,諸位稍坐一會便可離開。”
沈東臨歎息:“這已經是我這個月來喝的第三次茶了,可以的話真不是很想跟你們見面。”
“我略有耳聞,前段時間段家的事情真是前皇城令做得有失偏頗,不過,他也付出代價了。而這次的事情,我代表皇城令向你們緻歉。知道你們和段知書往來甚笃,可定得給下官在知書面前美言幾句。您說對吧?大家和和氣氣的辦事,你好我也好,此後大可把皇城令當成自家,林某是很歡迎各位來做客的。”
客行衣擺弄着茶杯,沒有喝:“可不是我們想來您這做客,林大人,您這裡的茶水似乎并不怎麼好啊。”
林雙軟硬不吃,笑臉把矛頭圓滑地打回去:“客老闆說笑了,皇城司全是粗人,喝什麼茶都當喝水一樣,哪能比得起客老闆的茶樓呢?此番是我招待不周了。”
客行衣握着杯口,還是沒喝,隻是笑:“哪裡哪裡。”
“說來,客老闆的茶樓早已解封,撤了搜查令,裡面的東西完好無損,客老闆準備什麼時候開業可得知會林某一聲,林某沒别的嗜好,就是愛去客老闆那兒坐坐,喝兩口茶。”
說畢,一桌人笑起來。
客行衣道:“承蒙林大人擡愛,如今茶樓正在籌備重新開業,到時請一定來賞光!”他這番才喝了口茶。
“哎呀您瞧,我與客老闆一見如故,聊得太投緣,險些冷落了這位公子,不知這位公子是?”
江上清不喜跟人打機鋒,說話綿裡藏針繞來繞去的,便直截道:“江上清。我與客老闆乃忘年交,平日裡也愛去喝茶閑逛,這番得罪了。”說着,起身抱一抱拳,又坐下。
客行衣幫襯道:“這小兄弟卻是江湖人,素來愛路見不平拔刀相助,又是少年心性,還請林大人不要與他一般見識。”
林雙哈哈大笑:“哪有什麼!江小兄弟一身江湖義氣,林某愛戴還來不及!哎呀,我真心喜歡這位林小兄弟,不知改日可否跟林某去喝喝茶?”
江上清說:“不敢,最近要去客老闆店裡幫忙,改日再約!”
“哎呀你看,這就是我的不是了,忘了這一茬!哈哈,有用得上林某幫忙的地方請直說,林某定當仁不讓!”
“林大人客氣!”
一番談過,幾人誰也沒探得好,三人喝了茶起身告辭。
林雙目送三人離開,嘴角笑意慢慢收起,轉而一臉漠然。
守衛上前請示:“大人,可需要派人跟着他們?他們出現在鎖雲閣門口,關系并不簡單。”
林雙道:“不必,無妨。”
這葫蘆裡裝的什麼藥,他遲早摸出來。
“明日巡查照舊,派人多留意茶樓情況,注意不要太刻意打草驚蛇。”
林雙背着手,想起什麼,“哦,對了,把桌上這幾個杯子全部砸了,換一套新的。”
守衛低頭恭敬道:“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