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好,若出現在這裡的是幾年前的自己,他倆能對着抖。
“擡起頭來說話。”清清冷冷的聲音,等斜劉海反應過來想感謝,對方已經轉過身去收拾自己的東西。
斜劉海方覺得這小兄弟雖然不近人情但還是很溫柔,擡頭就見對方拿出了一把劍,眼神不帶感情地瞥了自己一眼,冷淡得跟大風刮過似的。
斜劉海:“……”
那把劍被灰色的麻布包着,不仔細看根本看不出來是什麼東西,乍一看他還以為是燒火棍。
“您,您……”
“會利索說話嗎?”白瑕道。
他本來不生氣也沒有為難對方的意思,就是單純問一句,但在當前嗓音和冷漠酷哥的氣質加成下,說的話莫名很有震懾力。
就比如這句,斜劉海聽着無異于“不能好好說話就把你舌頭拔了”。
斜劉海立刻咬住舌頭,捋直了問:“您不休息嗎?”
“休息?不了,出去走走。”白瑕說着,皺着眉把那塊布扯掉。
這把劍隻是一把普通的劍,他們師門非常樸素,手頭有什麼用什麼。作為簡單粗暴的典範,他更是竹子燒火棍木頭甚至連紙片劍都用過,這已經是他手裡難得的一把是個劍的劍了。
也不知是不是他的錯覺,自提升境界後,他用什麼劍,什麼劍就跟寶劍一樣,不僅看着光華流轉提升了一層檔次,還隐隐有種和他心意相通的趨勢。
他還沒跟師父說過這件事,不過亦绯天倒是早就跟他說過用一把持久的劍試試。
斜劉海普通凡人,看着這把劍被拔出鞘,隻覺得寒光一閃,很帥。
至于具體是什麼樣子,他看都沒看清。
“好生厲害。”斜劉海贊歎。
白瑕低頭看了一眼,沉默。
光秃秃的,啥也沒有,就是普通鐵劍,又沒出個一招半式的,你到底從哪看出的厲害?
不過普通人看仙人,大多都是怎麼看怎麼厲害的。
白瑕回想了一下,曾幾何時,看着修仙者在半空中禦劍飛過,他也是人群中羨慕的一員。
這種傾羨究竟是何時消失的呢?
哦,跟随師父的過程中不知不覺就沒有了。
無他,這貨實在不像個仙尊。等他接受“師父竟然真的是個仙尊”的時候,他也不由自主地接受了,仙人不必光風霁月的事情。
打破了刻闆印象,世俗的偏見自然也就沒了。
不把事情都非黑即白地看待,好像對青斂身份的事情就能稍微接受一點。
“你剛剛說的隔壁,是浣溪縣?”
“是的,您要去浣溪縣?”
“嗯。”白瑕不願多說,更不想說他是要去看看他們的“衛大哥”怎麼個救災法。
“我,我帶您去吧?”
“不用。”白瑕拒絕得很幹脆,那邊也未必比這邊安全,而且面前這人很害怕,一口酒的交情而已,不值冒險,“我認得路。”
忽略對方的擔憂,白瑕帶着“我就看看”的心情前去了浣溪縣。
浣溪縣在溪邊上,依山傍水,地理位置極好,在和平時候,這裡風景也很不錯,多的是人前來溪水邊遊玩,吃浣溪的糕點喝浣溪特有的茶葉,溪水是清冽甘甜的,連用之釀出的酒都帶着一股獨特的香味。
但現在這條溪已經污濁不堪,滿是泥沙。白瑕用斷掉的樹枝攪了攪,再找不到一條活魚活蝦。
環繞着溪帶,地陷規整地陷了一圈。
周圍樹木盡數劈倒,連根都被拔了出來,不知被什麼啃食幹淨。白瑕端詳半天最後搖搖頭,活不成了。
再往前走幾步,到山口,入口處是一道布滿荊棘的栅欄。
白瑕困惑地看了會栅欄,往裡看看,人确實在那裡面才對。
這東西是用來放野獸嗎?可人都在山上,若出現野獸,自是從山上往山下撲,這東西放這,豈不是恰好攔的是人?
疑惑片刻,他伸出一根手指,淩空劃了兩道,中間的栅欄便憑空消失,進了芥子。
臨時駐紮地看起來像個寨子,山匪的那種,白瑕見過許多這樣式的,知道入口興許會派人看守。
他隻想來悄悄看看,不想驚動任何人,于是隐去身形,入了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