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女子閨房還賴着不走,你知道這要是傳出去有多下面子嗎?”落祈年陰沉着臉,她實在是被江離憂擾得煩了。
江離憂努努嘴,眉頭挑得老高,“可你不告訴我為何近來如此冷落我。”
“我何時冷落你了?我就是煩了。”她一把甩開江離憂的手,預判了要哭不哭那人的下一句話,“煩你了。”
江離憂如遭雷劈,他瞪大了雙眸,呆愣愣地定在了原處。
“這幾日别來找我了。”
江離憂不死心的盯着落祈年,落祈年隻留給他一個冷漠的背影,又給他下了逐客令,“快點走。”
江離憂唇瓣微張,有些顫抖,他雙眸一閉,哭了,“阿年,你好傷我心……”
他像個被負心漢抛棄的良家婦女,哭哭啼啼地跑出了落祈年的閨閣。
落祈年扶了扶額,心道:“這江離憂心性怎麼如此不成熟?”
江離憂出了落府,在落府大門處一臉愁悶地啃咬着指尖,餘光瞟見一個身影,他怨毒地盯着那人。
男子被他這眼神吓了一驚,怒道:“看什麼?”
江離憂見他先給自己打了招呼,便抽出佩劍毫不客氣地上前,低聲問:“是不是你惹落妹妹不高興了?”
“你有病?”男子覺得莫名,但氣不打一處來,他直接沖着這個自己怼上來的出氣筒出氣。
江離憂漂亮的桃花眸微眯,眼神愈發危險。
男子一愣,“你怎麼長着一雙和落承塵這般相似的桃花眼?你……你是落慎庶子?!”
不等他回話,落府大門被人打開了。
“江離憂,趕快回家!”落祈年不耐煩地喊道,“再不滾回家你明日就不用來了!”
江離憂面上一喜,朝落祈年的方向走了兩步又緊急停下,他雀躍道:“我這就回,阿年你早些休息!”
話畢,他收起佩劍,蹦跳着離開了。
落祈年将視線收回,從袖口/射出一柄飛刀,刀刃堪堪擦過顧臨雪的側臉,留下一道淺痕。
她關上大門,隻留下一聲“滾”。
顧臨雪還在震驚當中,那樣像,怎會那樣像。
若是遮住下半張臉,應當也分不出誰是誰吧?
其實江離憂和落承塵的雙眼有相似之處但并不相同,隻是如今天色太暗,顧臨雪一時又沒能看清。
他想要再見落承塵一面。
再确認确認。
“嘶……”
難不成那少年真是落慎的庶子?
可他從未聽說落慎納過妾啊。
忽地一陣寒風過,一把飛刀插入了他腳邊的地裡,他一驚,擡頭去看。
是落祈年,正站在牆頭,居高臨下地看着他。
顧臨雪一陣惡寒,怕是他再不走,那飛刀就要刺穿他的腦袋了。
“今日帶了什麼花?”
落承塵側卧在榻上,手中捏着一塊糕點,微微斜目看向來人。
“赤薔薇。”盛朝替下那支鮮月季,走近了床榻,随後低下身,咬住了落承塵遞出的糕點。
他将月季放在枕邊,嘴中細細嚼着微苦的糕點。他剛打算将視線從落承塵的指尖挪開時,榻上人仰頭吻上了他的唇。
呼吸纏綿了一瞬,落承塵睜着眼細細打量着盛朝微顫的長睫。他濕熱的舌尖輕觸盛朝的唇縫,片刻即分,他揉着盛朝發燙的臉頰,語帶挑逗,“甜麼?”
盛朝微愣,遲鈍地點點頭。
他這一回應引得落承塵笑趴在榻上,落承塵将剩下的糕點全塞進了他口中,輕笑道:“甜什麼呀,這裡面可是加了藥材的。”
反應過來的盛朝嚼了嚼口中的半塊糕點,是有些苦。
落承塵将他推開來,嫌棄道:“吃了你一嘴的口水。”
盛朝癟癟嘴,“……哦……那怎麼辦?”
“懷生先親我的……”他垂眸,後覺得委屈了,俯身吻吻落承塵濕紅的唇。
“你……”落承塵笑得頗為寵溺,“真是……讨厭。”
盛朝将他一把抱起,緩步溜達去了後院。他蹭了蹭懷中人的脖頸,喃喃道:“不讨厭。”
“要再種顆花樹嗎?”
落承塵搖頭拒絕,“這麼想看我澆樹麼?”
盛朝垂下長睫。
隻是想着能讓你日日見鮮花罷了。
愛如不枯的花,瓶中花不枯,他的愛常在。
盛朝心中所想很簡單,他的愛人如一年四季不敗的花,他缺席了五年的照料,但花開依舊,落承塵依舊是有萬人喜愛的。
他想做澆花人,想将愛人捧在心尖照料,想将愛人圈在安全地。可如今這世間,處處是險。
“我想你做澆花人。”他道。
他想他的愛人做自己的保護者,他的愛人雖是朵被嬌養大的花,但不是真的嬌氣,是有自保能力甚至護親人周全的。
“在這世間,你能信任的,隻有自己。”他擡眸,神情嚴肅。
落承塵撫了撫他的眉心,“你信不過嗎?”
“信得過,”他說,“但我日後可能會上戰場。”
他沒再說下去,但落承塵心中明了,盛朝是怕自己會出意外,到那時,能護他的人便又少了一個。
“我護你不死。”落承塵以開玩笑的語氣說道。
盛朝笑笑,心中感動,但隻當是落承塵的玩笑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