玫瑰色的夕陽似瑰麗的夢,漸變的绯紅灼燒了雲彩,美得濃烈肆意,讓整座城市都沐着浪漫的色彩,浸着油畫般的質地。
沈雙鲸系上卡其色風衣最上面的扣子,雖然還是不喜歡秋日凍骨的涼意,但在美好旖旎的氛圍裡,原諒一點天氣的不夠完美是很件容易的事。
路邊的行人紛紛駐足拍照,将绮麗的火燒雲框入鏡頭,沈雙鲸目光悠長,看着對面桑白荔取下纏絲珍珠發簪,如瀑的長發傾瀉而下,更顯風情。
誰能抵擋得住,絕色美人在自己耳邊說新婚快樂,順手拿出一條華美精貴的項鍊,說是給自己的禮物。
沈雙鲸做夢都不敢夢如此甜美的内容,花了十幾秒的時間來勸告自己要冷靜,不要上頭。
欲望是魔鬼,貪念無窮盡。
今天要是敢收下項鍊,明天就敢收下桑家的财産,後天就敢假戲真做,對美人老婆巧取豪奪霸道強制愛。
唯有克制,能避開洪水猛獸般的欲念。
費盡心力地做到了一時心如止水,沈雙鲸抓緊時間合上首飾盒,素手朝桑白荔的包裡放,怕自己慢一秒,多看一眼璀璨的光芒,都會想要将嶄新的項鍊據為己有。
沈雙鲸道:“新婚快樂,但是項鍊太貴重了。”
如果是一條幾萬元的項鍊,她可能會收下,因為那點錢在桑白荔眼中恐怕寥寥無幾,微不足道,推脫會顯得扭捏小家子氣。
但是沈雙鲸做桑白荔一年協議妻子的工資總額才一百萬,這條項鍊的價格,足足能讓桑白荔聘請她再扮演六年的協議妻子。
她承受不起。
同樣,項鍊的美麗已經被它的價格遮蓋,再美的光芒,在沈雙鲸眼中,都變成了七位數的冰冷數額的奴隸。
她不想被昂貴的價格綁架。
桑白荔伸出纖纖五指,擋住了沈雙鲸塞包的動作,嬌媚風情的眼眸被夕陽渲染得明豔,愈發有種驚心動魄的美感。
她翹起唇角,似笑非笑,好像遊魚尾擺,清池漾起春色。
“不管多貴重,自己的項鍊自己裝。”
像是誤解了沈雙鲸的意思。
但要說她沒有理解沈雙鲸話語裡真正的含義,那是小毛驢走鋼絲——開玩笑。
是故意用誤解的方式,委婉地讓桑白荔将項鍊收好。
然而直球克含蓄,天然克多思。
夕陽映在沈雙鲸的眼眸裡,色調绮麗,像波光粼粼的橘子海:“我是想還給你。太貴重了,我不能收。”
明明白白解釋了自己的行為。
桑白荔想裝做不懂都不行了。
大概是傳說中的一物降一物,即使是八面玲珑的桑白荔,也隻能在真誠面前節節退敗,改變不了自己的禮物被退回的事實。
調整了下站姿,桑白荔哭笑不得。
雖然女生的原則和堅持讓她無可奈何,但她又不得不承認,正是女生身上的知足,不起貪念,反而讓她不在意為女生花錢。如果換成有人想不斷地向她索要錢财,她會讓對方未來某一天從第一筆起,連本帶利地吐出來。
說到底,不是桑白荔奢靡成性.愛花錢,而是要看她面對的是誰。
桑白荔幾乎都忘記,最初挑中沈雙鲸的原因,是對方很好控制。
如今卻習慣在那雙漂亮眼眸裡,瞧見一覽無餘的光明坦蕩,像清澈可見的琉璃,似乎永遠不會沾染上濁穢污泥。
她雙手環胸,波光潋滟的含情眸裡透着深藍,似深邃夜空中最神秘的一抹:“有壓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