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雲“喵喵”兩聲,答應得很好。
沈雙鲸和它達成一緻:“喵生的榮華富貴靠你自己了,媽媽隻能幫你到這裡。”
高跟鞋踩在大理石地面發出清脆的聲音,由遠及近,沈雙鲸掀眸,視線内多出一雙紅底高跟鞋。
目光上移,桑白荔眸色嬌魅,絲絨長裙搭配黑色絲質襯衣,娉娉婷婷走過來:“晚上好。”
沈雙鲸笑容熠熠,淡色的唇微動:“我和烏雲都問你晚上好。”
光暈下鼻尖上的小紅痣堪稱國色。
桑白荔傾身,看着比沈雙鲸腳踝沒高多少的小貓:“它叫烏雲?”
沈雙鲸點頭:“對啊,烏雲來,和姐姐打聲招呼。”
烏雲失去了剛才的靈活勁兒,埋頭苦吃貓條。
不搭理人類。
沈雙鲸:“……”
她把貓條擡起到烏雲夠不到的位置:“烏雲~”
烏雲吃不到貓條了,着急地擡起腦袋,和站在她另一邊的桑白荔對視上。
沈雙鲸烏眸鮮明,喂了烏雲一口貓條,溫柔的嗓音誘哄:“烏雲,給姐姐表演你的拿手絕活,打滾撒嬌。”
桑白荔禮貌地勾着唇,沒有期待,她面上的人緣極好,滴水不冷,可内心往往無動于衷,漠然似旁觀者。
她沒有那麼喜歡小動物,雖然貓貓狗狗是人類治愈情緒的良方,在她看來,動物隻有情緒沒有情感。
人類的情感尚不能讓人琢磨透,她又怎麼會把自己的心情寄托在小動物身上。
但是對上沈雙鲸那雙不谙世事的眼眸,裡面流轉着“小貓打滾超級可愛”的期待,心莫名地柔軟三分,桑白荔道:“烏雲,你好。”
一人一貓對視着,進行了長達三秒的靜止比賽。
三秒後,烏雲喵嗷了一聲,腦袋埋進沈雙鲸的鞋間,鴕鳥似的不肯露出頭來了。
沈雙鲸見它不争氣的小模樣:“自欺欺貓?”
桑白荔笑了下,情緒很淡:“它似乎不喜歡我。”
貓咪都是敏感的動物,怎麼會察覺不到一個人是不是真的想要親近她。
沈雙鲸抿了下唇,一把撈起烏雲抱在懷裡,道:“它可能隻是害羞,要給烏雲一點見到美女的适應時間。”
沈雙鲸握着烏雲的前爪,朝桑白荔晃晃:“美女姐姐你好,第一次見面請多指教,我叫烏雲~”
聲音似電流,順着耳膜一路向下,直抵心髒。
從桑白荔的角度看,漂亮的杏核眸眸光流轉,盛着細碎柔和的光,不經意間流露出無辜姿态,令人難以漠視。
桑白荔頓了下,摸了摸烏雲的腦袋:“記住了,你叫烏雲。”
烏雲沒有避開,喵喵叫了兩聲。
沈雙鲸微微擡起下颌,線條弧度優美,笃定道:“别人摸她會哈氣,所以烏雲一定很喜歡你。”
被沈雙鲸抱在懷裡,扼住命運的喉嚨的烏雲:“……”
桑白荔看出烏雲的被迫營業,她覺得不是烏雲很喜歡她,而是沈雙鲸很喜歡她。
為她掏空心思,哄她開心,用一顆難能可貴的真心去靠近她,讓她如冰封的心被鑿開一條縫,流進溫暖的水流,窺見人間的一點美好。
沈雙鲸恐怕自己都不知道,她的神情特别專注的時候,忽而唇邊綻放濃郁的笑意時,像磁鐵一樣可以吸引住别人的目光。
在那樣明媚如春的神情中,桑白荔心底的煩悶都消失了,目光恍若深海般溫柔。
烏雲往沈雙鲸的懷裡鑽了鑽,桑白荔如夢初醒,唇角不自覺掀起一個弧度,道:“喜歡的話就養吧。”
沈雙鲸等的就是這句話:“喜歡!我會照顧好它的。”
烏雲:“喵喵喵。”
沈雙鲸道:“烏雲說謝謝媽咪。”
“媽咪?”桑白荔道:“那烏雲叫你什麼?”
沈雙鲸:“媽媽。”
暗色讓聲音滋生旖旎。
桑白荔從善如流:“嗯,媽媽和媽咪,所以烏雲是?”
沈雙鲸恨鐵不成鋼地看了眼見到豪門媽咪躲起來的烏雲,臉頰兩側泛着淺淡的櫻花粉:“我們不成器的女兒罷了。”
不成器的女兒踩了踩媽媽的腹部,吸引了媽咪的視線。
昨夜的回憶又被勾起來了。
她的指尖伸出,朝向淡黃色的衛衣下方,又驟然縮回去。
桑白荔你在想什麼?
你想要做什麼?
沈雙鲸餘光注意到她的視線,把烏雲往桑白荔的方向挪了挪:“不要客氣,盡管摸。”
桑白荔因着她的誤會,象征性地摸了摸烏雲。
手感像緞子似的光滑。
但腦海裡,鬼使神差地,閃過夢中線條分明的馬甲線。
她的思想變得不太像她,卻沒有阻止意識往更深處沉淪,猜想馬甲線和貓咪皮毛觸感上的差異。
沈雙鲸見她一觸及離的手,誤會更上一層樓。
在桑白荔任由思緒飄遠時,她聽見了沈雙鲸的聲音。
“不用矜持,不自在是正常的,多摸摸就好了。”
桑白荔的眸光停在那截衛衣遮擋的小腹上,耳邊女生的軟語不斷回放。
有一刹那,她覺得沈雙鲸說得對,可能摸一摸的話,就不會總是好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