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不要抖。”她說道。
溫言歡:“我、我沒抖。”
時初霁緊握着一雙顫抖着的手,轉而移放在自己心口上,輕聲詢問:“手,不知道要往哪裡放嗎?”
溫言歡無法回答,她的手心被強行摁在時初霁心口處,不可避免地感受她的心跳。
——跳動有序、四平八穩的,不像她,慌得一批。
溫言歡長睫輕顫,又怒又悔——她惹誰不好為什麼非要惹時初霁?
就這種情況,時初霁心跳那麼穩,一點都不慌,說明時初霁勝券在握。
她哪裡是她的對手?
溫言歡滿臉菜色,一副要死不死的模樣,把全身心的注意力都在時初霁心口上,感受着心髒滿滿的生命活力,猛地一批,就像時初霁這個人一樣。
她想抽出手,時初霁不讓,握得更緊了。
她再抽手,時初霁松了,反手摁在她胸口上,不輕不重地推了一下,直接将她壓在沙發上。
“手抖成這個樣子,看來沒騙我。”時初霁說着,眼底情緒有些灼熱,“你确實是不行。”
溫言歡急紅了眼:“……我是不行,你快點放開我……”
時初霁低低笑了一聲,欺壓上去,兩人身體緊緊貼着,她感受着下面的人滿心慌亂、惶恐不安的心情,眼底情欲更濃、鼻梁上眼鏡片閃爍着光芒,熠熠生輝。
“你不行沒關系,好好躺着就行了。”時初霁壓低了聲音,話語間隐隐約約帶着一絲期待、興奮。
她低下頭,一口咬在脖子上,留下溫熱粘稠的液體,随後蜻蜓點水般輕輕吻過她脖子,鎖骨。
她長了記性,不去開襯衫,指尖一路往下面滑落,改去開最重要的那扇門。
很輕微的聲響,門鎖打開了。
時初霁心微微顫動,指尖下滑,又忍不住去親親她的嘴巴、臉蛋、鼻子、一路往上。
又濕又鹹——
時初霁頓住,停下手裡的動作。
她睜開眼,看着沙發上躺着的人。
溫言歡沒有過多的掙紮,許是掙紮不過,索性放棄...隻是紅着的一雙眼淚如雨下,眼淚如同斷了線的珍珠,一顆接一顆往下滑。
兩人四目相對。
溫言歡再也忍不住,嘩啦嘩啦往下流,怎麼都刹不住,她左眼眼尾有顆淚痣,被淚水浸潤清洗後,在折射進來的太陽光照耀下閃爍着色澤,宛若星辰,明亮至極。她咬着牙,一臉無助、委屈、憤怒地盯着時初霁瞧。
時初霁眼睫微顫,眼底的懊惱一閃而逝。
“為什麼我不可以?”時初霁苦笑一聲,沙啞着聲音問道,帶着些小委屈,眼底似有些凄涼,仿佛被欺負的人是她一樣,“明明我才是你......”
“女朋友”三個字鲠在喉中,怎麼都說不出口。
她的女朋友白書玉,早在八年前被趕出家門後就消失了,家屬早已申請宣告死亡。
面前這個人叫溫言歡啊!
——她派人四處查都沒查出信息的溫言歡。
溫言歡哭得上氣不接下氣,淚水模糊了她的視線,她看不清時初霁的表情,卻能聽清她的話。
她抹了一把鼻涕一把淚,哭得很慘很委屈:“什麼叫你不可以?任何人都不可以啊,時初霁,我們什麼關系,你要對我做這種事情,我又不是随随便便的人……”
“你有這種需求,你花錢找别人去,不要找我!”
時初霁攥緊了拳頭,沒有接話,默默盯着沙發上的人看,看她哭得一抽一抽的。
良久,時初霁懊悔地低下頭,紅着眼眶默默起身,沒有繼續壓在溫言歡身上。
身上重量一輕,溫言歡松了口氣,又委屈得抹了一把眼淚,吸吸鼻子生怕鼻涕掉下來,她正要起來找紙巾——
“扣扣扣~”
三聲敲門聲後,辦公室的門被猛地推開。
時初霁來不及制止,一道溫和關切的聲音就這樣傳來:“小時,午飯吃了沒……”
一位穿着深藍色旗袍的女士突然出現在視野中。
她的話隻說到一半,就停了下來,視線落在沙發上衣衫不整且平躺着的人身上,宋女士平素保養得體的面容上滿是錯愕:“乖崽,你這是……”
宋女士看看自家孩子——
乖崽眼睛微紅隐隐有淚,左臉微腫,頂着個巴掌印,平日整潔的西裝變得皺巴巴的,衣肩上還有大片深色,明顯是濕了。
她又看了眼沙發上的人——
那人滿臉淚痕,顯然是剛剛哭過了,還哭得很慘,脖子上種滿了草莓,她定睛一看,莫名覺得這人眼熟。
溫言歡眼淚流得多,視線很模糊,她看不清來人的面孔,但她沒瞎,能看得到人影、聽得見聲音,想到自己這副鬼樣子被人看見了,當即就想把頭埋進沙發裡,可這遮不住身體,于是——
溫言歡翻了個身~
“砰”的一聲響~
她滾落在地上,恨不得遁地逃走。
時初霁眼皮跳了跳,趕緊擋住來人的視線,低聲道:“媽,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