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寺廟的佛像上,還偶然出現在…自家師父的臉上。
“我好看嗎?”
城主突然擡起頭,笑着詢問道。
……
被打斷思緒的畫扇沉默不語,不想點頭,也不好搖頭。
隻好将視線移到天空那輪月上。
開口說道:“月色不錯。”
城主目光落在畫扇微微發紅的耳根上,他伸出手,輕輕捏住耳垂上那被暈染得更是豔麗的紅痣上,輕聲說道:“是不錯,但我的小扇子人才是真正的月色。”
畫扇臉就很燙,他自小被誇了千百樣,但沒有那一次是如此灼心。
約莫是妖法使然罷。
他絕不會承認是因為城主好看。
輕咳兩聲,畫扇猛地抽回手,并且迅速揣在懷裡,同時看着明月,道:“忽記起樓中還有些事未處理,若無事,那在下便先告退。還望城主好好考慮……”
“我已經想好了。”城主那落在畫扇耳垂上的手指順着臉頰下滑,随後停留在下巴,輕輕扳過便四目相對,他滿意的勾起嘴角,緩緩開口道:“三個條件。”
既然趕着将把柄送到他手中,不好好接着,可對不起小扇子的積極。
“一,從今往後你就是我的小扇子。”
“至于二,這所謂的遊戲,便交于你玩。”
“三,我暫未想好,且先空着罷。”
“約定總得有個時限,太早,又恐你反悔,萬一跑了,找不着你可就不大好。太晚,也恐你會惱我唬人。如此,就定這遊戲穩定超過八十,我便将一切告知與你,如何?”
城主的語氣依舊是那麼漫不經心。
但臉上的笑容與柔和都不知何時收斂起來,鋒芒畢露,目光銳利。
他像是想起了些什麼,忽就笑了起來,繼續說道:“約定可不是能輕易反悔的,生死,都不能逃脫。特别是與我的約定。”
畫扇莫名就想起分系統中那個奇奇怪怪紅娘系統主線任務的描述‘天道為契,大道為約’,他沒有繼續思考這個,而是将注意力放在了期限上,開口說道:“如何判定遊戲穩定?現今穩定為多少?”
“那個嘤嘤嘤的小東西會共享與你,現在為三十。”
城主笑着回答道。
同時揮手,放出了封印着的系統。
“嘤,城主大人,您不要關……”
系統才哭着說到一半,發現事情不太對勁,城主怎麼跟畫扇公子貼得這麼久,姿勢這麼暧昧,它才被關半天,就發生了那麼多的事情嗎?再讀取數據,哦豁,玩家連同人文都寫好,還兒孫滿堂了!
被折磨得異常懂事機靈的它直接主動定格半空,同時說道:“打擾了,已啟動系統自我屏蔽。”
畫扇沒有理會系統,他沉思片刻,又詢問道:“我不太理解您的兩個條件。”
“便是字面上的意思。”
城主并沒有解釋,這兩個條件對他而言并沒有多大的意義,畫扇本就是他的道侶,且還是天道為牽制于他而特設下的天地契約,而第二個,無非是見小扇子對遊戲頗為好奇,便哄着對方随意玩玩罷。
他在意的是第三個空白條件。
待小扇子魂魄歸位,見着他,又記起還欠下個條件,那可得多精彩。
想到這,城主又笑了起來,他直直望入畫扇雙眸,勾唇說道:“你可還是要再好好考慮考慮?這樣罷,考慮一日,多一個條件,如何?”
……
畫扇本還在琢磨着城主的用意,突然聽到這話,人都傻了,一日加一個條件,可真是談判鬼才!
好在他眼下心态還算平穩,哪怕條件奇怪了些,也沒被打得措手不及。
“我瞧你似是還有好些問題,今日月色不錯,為你解答一個問題便再加一個條件。”
城主很是笑得很是溫柔。
但嘴裡說出的話,就越來越離譜,就像個坦坦蕩蕩要錢的大騙子。
畫扇自認為已經解讀了兩個條件的意思,第一個條件便是需要他為對方做事,老老實實當一把扇風或者殺人的小扇子。
而早前他有提過不可太過傷天害理。
那麼殺人的時候他可以挑一下,比如大惡人再出手。
對于‘當小扇子’,城主着實有些固執,裡頭可能藏着深意,但目前來看對他暫時無害,可應許。
至于第二條,既然城主原本是遊戲唯一一個npc,那說明這個遊戲的種種任務都是圍着對方進行,而以目前他得到的消息來看,這位傻逼又變态的城主明顯有些懶得進行遊戲。
既然這般,想必是要求他将遊戲建設成功,也恰好對上約定期限中遊戲穩定!
好在來之前畫扇在分系統處學習了數多關于遊戲的知識,不然眼下恐怕還不能理解得這麼快。
畫扇将思路來回捋順兩遍後,才擡眸對上城主的視線,說道:“我同意你的條件。”
橫豎都是一條命。
除了同意也沒有别的辦法,瞧對方這霸道不講理還有恃無恐的模樣,如果再多說兩句,怕是都要加條件。
聽到這話,城主有些可惜的笑了笑,說道:“我還以為能再多兩個條件呢。”
畫扇很想冷哼一聲,但想到自己現在剛與對方合作,又沒拿到所謂的半分真相,就隻是隐晦的瞪了眼身前那張過于英俊的面孔。長那麼正氣凜然,可惜心是黑的。
不僅心黑,還喜歡獅子大開口。
就是個傻逼變态。
玩家真是太神奇了,居然能創造出這麼靈性的形容詞,完美符合對城主的定義呢!
“在心裡罵我?”城主将挑按着畫扇下巴再加一分力道,再次對上那雙想兇狠斥罵怒瞪卻不得開口還要裝乖巧聽話的雙眸,他輕輕勾唇,開口道:“我的小扇子真是不乖呀,不過不要緊,你又……”
又落在了我的手裡。
消失的話音化成一個吻,落在了畫扇的眉心。
畫扇傻了,他眼睜睜看着城主向他靠近,眼睜睜看着對方的唇貼在他眉心,眼睜睜……
忘記反抗也忘記其他。
腦子一片空白。
怎麼會變成這樣?
“現在就乖了。”
城主輕輕捏着畫扇的臉頰,趁着對方還在出神,将人直接抱了起來。
他低頭看了眼雙目呆滞的小扇子,很是壞心思的帶着人往卧室的方向走去,才邁出不過三步,就到了卧室前。
木門無風自動,像是迎接主人歸來般大大敞開。
直到畫扇被放在了床上,才忽的回過神來!猛地往床裡滾去,靠牆而坐,并且從袖子裡抽滑打開了扇子,耳根微紅,滿是警惕的盯向床邊站着的城主。
他有些磕巴的冷聲說道:“你…你想…想做什麼?”
“天色已晚,當然是睡覺。”
城主很是坦然的回答着,他單手撐在木床上,另一隻手輕輕抓在扇沿上,将那把折扇合上之後,從畫扇手裡直接抽了出來。
被抽走武器的畫扇掌心微動,再次抽張一把扇子。
而城主沒有再奪第二把,他輕輕打開手中的紙扇搖了起來,并且開口說道:“我的小扇子這是怎麼了?”
“你…你,沒說清楚!”
畫扇腦子突突的疼着,又疼又熱,隻覺得自己今夜做的所有事情都超出了控制,不管是用餐,還是談條件,以及同意……
他就不應該過來見這個城主!
從見到對方開始,就無法冷靜下來,有種被盯上的急迫時時刻刻壓着他,想逃,又沒辦法逃,甚至還有些習慣了這種感覺。
聽到這話,城主将扇子猛然一合,他看向畫扇,臉上的笑容看起來依舊溫和,緩緩說道:“我已經說得很清楚了,我的小扇子,可不就是我的?”
況且,原本就是他的。
不過是出了些小纰漏罷。
“我…你……”
畫扇盯着城主那越看越奸猾狡詐的笑容許久,他想了許多許多。
從所謂真相與條件。
再到遊戲、世界與生死。
最後定格在對方那張真的非常不錯的臉上。
他自暴自棄般的收回了折扇。
算了。
就這樣吧。
也許,他也不虧呢?
這世界上還有幾個容貌能比他出色?
不虧。
仔細想想,說不定還是賺了。
他還記得那些來自星際的玩家曾說過這樣的言論,隻要心态夠好,就不是他睡你,而是你睡他。
畫扇将折扇放在枕邊,褪下外衫整齊跟折扇疊放,脫鞋,再安安靜靜的把腦袋枕在枕頭上,躺好,雙手交疊在腹部。
他年紀也不小了。
隻要想想這麼多年都沒見到過比傻逼城主還好看的人,确實是不虧,不虧就是賺。
不得不承認,他是真的饞城主的臉。
城主見到畫扇這模樣,直接笑了起來,這次的笑容要比以往的真摯許多。
他輕輕揮袖就褪去鞋襪外袍。
随後開口說道:“往裡面躺一些。”
“哦。”畫扇雙目呆滞,像個木偶一樣,帶着枕頭聽話的挪動身子。
很快,城主就睡在了畫扇的身旁,随着床帷落下,屋裡的燈火也滅了。
屋外傳來聲聲蟬鳴。
漆黑中,隻有兩道平穩的呼吸聲在交疊着。
畫扇睜着雙眼,靜靜等待着。
但等了許久又許久,久到蟬鳴聲都消失,久到他空白的大腦都開始活躍起來,身旁躺着的人依舊在躺着,并且離他還有一定的距離。
夜深人靜中,畫扇突然記起了玩家們刷過的某個字眼。
就這?
他等待了許久。
就這?
說好的睡覺。
就這?
……
這下畫扇也算是明白了,睡覺,也是字面意義上的睡覺。
而他。
在自作多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