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起火熱的手掌從她的小腹處,一手往上,一手往下,慢慢遊移着。
藍翎察覺到他的意圖,連忙轉過身,抓住她的兩隻手,她呼吸尚未平穩,推拒道:“今日是冬至日,你應當留在夫人的屋裡,更何況,她現在有了身孕,正是需要你陪伴的時候。”
他雙手上下一翻轉,輕易便逆轉形式,将她的手抓住,他并不理會她說的話,隻是自說自話着:“過兩日,我便正式納了你,屆時,你即便有孕,也是名正言順的,如何?”
他在黑暗中緊緊地盯着她,藍翎覺得他今晚的眼神十分迫切,她向來知道他的意圖,想用孩子來綁着她,他也從不遮掩,補身的湯藥,沒日沒夜的歡愛,即便事畢,也不願意離去。
她願意多半是因為他卻無子嗣的緣故,可現如今上官芙有了身孕,他的反應不是和緩,反而更為迫切希望她盡快懷孕,她的心中漸漸有些不安。
這幾個月以來,她從來不敢再提任何有關位份的事,就是怕他一時心血來潮,納了自己為妾,若是入了官府文書,日後再想逃離,隻怕更為不易。
而他好似也不想打破兩人之間難得的平和,也是一直按住不提,今日卻不惜打破這段平靜相處的時光。
藍翎反應劇烈,當即将自己的手抽了回來,坐起身來。
如今反正也是睡意全無,不如好好同他說道說道。
見他也坐起身來,兩人蓋着一床被子,卻在昏暗中悄無生意地針鋒相對。
“霍起,我一早便同你說過,我絕對不會作妾的,現在這般,我已經作了讓步了,你為何非要得寸進尺,非要逼得我無路可走嗎?兔子急了還咬人你,你若是将我逼急了,大不了魚死網破,誰也别想好過。”
霍起看着她眼底的怒火,很是不解:“我不過想給你名分,賞你富貴榮華,怎麼,你覺得作妾,還不如你現在這般不清不楚的樣子嗎?”
“甲之蜜餞乙之砒霜,大人明知我想要的是什麼,既不願給,也不必故作大方。”
他向來知道,她是個倔強不肯屈服的,從前在牢裡無論受何等酷刑也絕不松口,現在自己給她的這些,别人可遇不可求的富貴安穩,卻是她最不屑的。
“你知道的,你不可能永遠這樣不明不白地待在我身邊。”他按着她的肩膀,一字一句道:“我,絕不允許。”
隻可惜,你我之間,從來沒有什麼永遠。
藍翎的嘴巴張了張,喉間卻好似被堵住一般,什麼話也說不出來。
霍起見她無話可說,眼神越發銳利,直勾勾地盯着她,仿佛要透過她的眼睛,看到她心底一般。
他語氣沉沉,好似壓抑着怒意一般:“還是說,你從來便沒想過什麼永遠,未來,以後,所以哪怕不明不白地待在我身邊,你也能接受。”
同他相伴這麼久,她自然知道哪些話是他的逆鱗,是決計不能說的,說了,隻怕他就要當場發瘋了。
可現在這般的情況,她若是再說好話哄着他,他說不定便順水推舟,真的要納妾了。
藍翎一時之間騎虎難下,說不出話來,隻是倔強地看着他,不肯屈服,眼裡漸漸閃起淚光,一顆碩大的淚珠,便這樣當着兩人的面,順着臉頰流下。
霍起有些心軟地吻了吻她嬌嫩的唇,吻過她的唇角,吮過那苦澀的淚痕,他終是退讓了,歎息一聲,将她攬入懷裡,輕哄着:“究竟要如何,你才肯應下,嗯?”
她自然也是聽出了他語氣裡的退讓之意,可同時也明白,他納妾的決心已定,即便自己不願,怕也不能動搖他半分。
于其鬧到最後,被他拿着哥哥青姨威脅,倒不如趁現在他還有些愧疚心軟,讨些甜頭。
她哽咽着,委委屈屈地軟聲道:“大人這是讓我提條件?”
見她态度有所松動,霍起也不由得有些欣喜,連忙應道:“你說,隻要你想要的,我能做的到的,我定然應允。”
“那我想求大人,放過白府剩下的人。”
空氣突然有些冷了,霍起健壯的臂彎,此刻也變得無比僵硬,他将她推開,冷哼一聲:“從前,你幾次三番想從我身邊逃離,都是為了他,現在願意退讓作妾,放下你的清高和身段,也是為了他,你對他如此癡情,當真是我棒打鴛鴦,拆散你們了。”
藍翎見他越發暴戾的眼神,還有漸漸生起的殺意,不由得心驚肉跳,眼見他就要這般下床離開,連忙跪着膝行從背後抱住他:“不是的!”
她的稍作喘息,想讓自己顯得不那麼迫切,那般在意,盡量放輕語氣,緩緩道來。
“我與他,早已沒了可能,不過總歸是認識這麼久了,他又,喪父,定是意志消沉,我不過是想相識一場,哪怕隻是伺候過我的婢女,若深陷囹圄,我也是會救上一救的。”
見他并沒有再推開她,她便大着膽子,将他轉過來,碰着他的臉,認真道:“大人,我同他,真的沒有男女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