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三的寒假是十分短暫的，年味還未過，便換下了新裝，穿上四季不變的校服。

由于科大還未開學，沈垶宸除了接晚自習放學，連送都給承包了。

元宵假期的早上，蘭琳端着早點，敲開了女兒的房門，笑着遞給沈垶宸一厚厚的大紅包。

“阿姨，您這是……”

“趁着過年，家教費阿姨就變作紅包給你。”

看這厚度估計金額不小，沈垶宸沒有接過，推脫道：“家教費要不了這麼多。”

“哪裡不要，你幫我接送沄沄的油錢，阿姨總是得給你報銷的。”蘭琳客氣道。

文卿沄停下筆，清了清桌面，起身接過早餐，将熱乎的湯圓放在沈垶宸面前。

柔聲笑道：“垶宸哥哥，你就收下吧，哪裡真敢給你按50塊算。”

騰出手後，蘭琳直接就将紅包塞沈垶宸外套口袋，并皺眉道：“你要是不收，那這最後一學期，阿姨可就要換家教老師了。”

幾番推脫後，沈垶宸隻好收下，“謝謝阿姨。”

蘭琳滿意地笑了笑，“元宵節你爺爺那應該是吃晚飯吧？中午阿姨這裡吃，待會我跟你小嬸說一聲。”

蘭琳一走，沈垶宸便從口袋将那厚重的大紅包拿出。

文卿沄吹了吹還冒着熱氣的湯圓，問道：“垶宸哥哥，你親戚那麼多，過年紅包估計收到手軟吧？”

沈垶宸娴熟地點着鈔，搖了搖頭，“不見得，收的還沒我爸包出去的多。”

“那你是爸爸那頭給的多，還是媽媽那頭？”

沈垶宸停下點着鈔的手，淡淡道：“媽那頭的。”

沈家那一堆的親戚，還不如他外公外婆的一個紅包多，所以沈老太的操作，他是真的看不起。

“我也是媽媽那頭，因為外婆生了三個，人多。”

文卿沄吃了一口湯圓後，繼續道：“不過除了父母、爺爺、外公和外婆的，其他紅包都得上繳中央。”

順着話，沈垶宸問道：“所以，你過個年收入有多少？”

文卿沄拿過桌邊的豬豬存錢罐，扭開底部的蓋子，用指頭将紅鈔摳了出來。

待全部壓歲錢都散在桌上後，滿足地比了個二，笑道：“嘻嘻，剛好兩千。”

“往年的呢？都花光了？”沈垶宸搖了搖這已經被掏空的存錢罐。

“當然是存銀行啦。”

看着文卿沄這還挺嘚瑟的小表情，沈垶宸擡手撓了撓她的腦袋，笑道：“看來還是個小富婆了。”

“好歹攢了十八年，高考完還要跟妍妍去旅遊呢。”說到這裡，文卿沄的神情滿是期待。

“去哪？”

文卿沄舒舒服服地放下已消滅幹淨的湯圓，将腿蜷在椅子上，大手一揮，好像前頭有一隐形的中國地圖，“我要去……大草原、戈壁灘、拉薩河、青海湖、玉龍雪山！”

沈垶宸沒想到文卿沄會選擇這類邊疆地區，多半是文科生的地理情懷吧。

雖然他沒有全部都去過，但高原反應他是深有體會。

“你這不叫旅遊，應該叫徒步，而且沈垶妍那個下半身假性癱瘓的，估計不會跟你這麼折騰。”

“那就去帝都、魔都、妖都、三亞、港澳，吃吃喝喝買買玩玩，妍妍絕對喜歡。”文卿沄耳根子确實軟得很，目标說變就變。

沈垶宸玩笑道：“那你這攢了十八年的豬豬存錢罐，估計吃不消。”

文卿沄意味深長地搖了搖頭，緩緩道：“妍妍可是個真富婆。”

沈垶宸點了十張紅鈔，放在文卿沄面前的錢堆上，“那我給你一千。”

“不要。”文卿沄趕忙将這一千推回給沈垶宸，“都說了是給你的家教費。”

“主要你媽給的實在太多了。”

這才四個月，家教費給六千，說是一學年的還差不多。

“多的你就當是我媽給你的壓歲錢憋。”

“那這一千你就當是我給你的壓歲錢。”

“哪有同輩給同輩壓歲錢的道理。”

“怎麼沒有，沈垶妍年年跟我讨。”

已有被騙經驗的文卿沄，立馬就“哼哼”了兩聲，“你肯定又拿妍妍來騙我。”

“我有證據。”

說着，沈垶宸就掏出手機，點開與沈垶妍聊天的界面，“看吧，沒騙你。”

文卿沄看着記錄上的金額，發出了來自貧民玩家的震驚，“哇，一個紅包就五千啊！妍妍過個年這是按萬為單位收的吧！你們四個堂兄弟都會給妍妍紅包嗎？”

“嗯，她還不用上繳中央。”

文卿沄突然覺得自己的豬豬存錢罐不香了，埋頭将紅鈔小心翼翼地塞進豬肚子裡。

沈垶宸按着文卿沄存錢的方式，将紅鈔卷起，“這一千你媽不知道，不用上繳。”

“我突然有種，這不是人民币，而是虛拟币。”文卿沄自閉道。

林詩涵說的果然沒錯，這不是一個層面的人的價值觀就是不同，三五千塊給得不痛不癢、心如止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