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演一結束，文卿沄就接到了倪老師打來的電話。

在休息室坐下後，文卿沄同倪言青聊了聊演出的感受，沈垶宸倒是一言不發地坐在一旁看手機。

倪言青慢條斯理地倒了兩杯溫水，文卿沄趕忙接過，扯了扯沈垶宸的袖子，小聲道：“垶宸哥哥？”

沈垶宸收起手機，道：“倪老師，我希望還是能夠走平台交易。”

“沈老師的顧慮是對的，私下約卿沄确實是考慮欠妥。”

倪言青笑了笑，耐心道：“不過清風這個号，你們應該也清楚，一上線就被圍堵。因為無知想逼我将号賣給他，所以哪怕是通過交易平台轉到你的賬号，無知也能找到并騷擾新号主，估計會很影響遊戲體驗。”

原由沈垶宸多少也在文卿沄幾個同學那聽了個大概。

文卿沄憤憤道：“畢竟是自己花了那麼多心血養的号，絕不能向無知妥協！”

“最初玩歸涯也隻是為了别讓自己的生活隻有練舞這麼一件事。我每天事情不少，實在無暇與無知那些小孩折騰，可又舍不得清風就這麼壓箱底。”

倪言青無奈地苦笑道：“所以，線下約你們是因為我有一個想法。我把号先借給你們，你們能擺平無知，我再把号賣你們。”

“價格呢？”沈垶宸不愧是商人之子，文卿沄聽得義憤填膺，他直擊重點，絲毫不被故事所打動。

“價格你們定。”倪言青看似客氣，實則價格已拐彎抹角地報了出來，“無知目前開價是十八萬。卿沄應該了解，全服榜二的含金量，前後投入少說也有上百萬”

文卿沄深吸了一口氣：這不過閑暇消遣的遊戲，可真費人民币啊……

而且這上百萬估計是說謙虛了，方婧說這種榜單大佬，每期都是按萬為單位氪，何況是全服榜二，根本不敢想。

“倪老師不會是想我們幫你擺平了之後，再高價賣給别人吧？”沈垶宸道。

“我這号被無知壓的根本無人敢買，如果你們能擺平，多少價格我都接受。”

“照這麼說，你這号的市值為0，甚至負數，而我如果給你擺平了麻煩，豈不是升值了？照這麼算來，倪老師你還得給我錢。”

倪言青愣了一下，他估計沒想到沈垶宸這麼敢說，“我突然有點好奇，沈老師真的隻是科大的學生嗎？”

文卿沄也不可思議地看着沈垶宸，他是真的敢獅子大開口啊……别人氪了上百萬的号，好意思叫人送他。

反客為主算是被他玩了個明白。

——這完全就是奸商！

“我隻是開個玩笑。”沈垶宸面容平靜，這狀态同他平時大相徑庭。

他打量了一會倪言青，緩緩道：“你這個賬号體驗的想法，我還是挺滿意的。至于價格，如果擺平之後才定，萬一你不賴賬轉手高價者得，我豈不是虧了。”

文卿沄聽得是一愣一愣的。

倪言青驚訝道：“我還真沒想到這麼多……”

“而且，你不怕我把你号私下再轉手賣給無知麼？”

沈垶宸愈漸嚴肅了起來，又是文卿沄那熟悉的家教老師口吻：“雖說遊戲是虛拟網絡，可一旦和買賣挂鈎，都是需要有憑證的交易。按理說，這買賣交易合同協議該是由你那邊出，但既然是我提出的，就我這裡拟定，拟好後我發你過目。倪老師可方便加個微信？”

“可以。”倪言青添加完好友後，準備備注時問道：“敢問沈老師叫什麼？”

“沈垶宸。”

“沈垶宸？”倪言青擡了眼，又道：“土字旁的垶？”

“倪老師怎麼會猜到是這個垶？”文卿沄很是驚訝，畢竟正常人都會以為是“興或星”這類常用字。

倪言青道：“我有個朋友，叫沈垶澤。”

“那不是你堂哥嗎？”文卿沄看向沈垶宸。

沈垶宸也頓了幾許，緩緩“嗯”了一聲。

“這不巧了嘛。”

倪言青輕笑了幾聲，他的狀态一直都很平和，隻是這會變得更加溫柔，“合同不用拟了，這号，我送你。”

“啊？”文卿沄錯愕，湊近沈垶宸，問道：“倪老師跟你三哥這是什麼交情？砸了上百萬的号，說送就送？”

“反正我也不玩了。”倪言青起身揉了揉腰，簡單收整了一下梳妝台上的東西，“你可以當作是我把号借你吧，或者……免費幫我托管。”

沈垶宸顯然還有些疑惑，“沒聽我三哥提過你。”

“但我聽阿澤提過你。”說着，倪言青看了眼時間，繼續道：“待我去卸下妝，你哥估計就快到了，一起出去吃個夜宵？”

“沈垶澤，等下會來？”沈垶宸問道。

難怪沈老頭突然叫他明晚過去吃飯，原來是他最疼愛的沈家門面回來了。

“是啊。他今晚八點多下的飛機，不堵的話差不多了。”說完，倪言青便拿着洗滌用品出了休息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