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垶宸的車總是幹淨得一塵不染，除了内後視鏡下挂一和田玉風水挂墜，其他沒有任何裝飾物。

文卿沄扭了扭那隻草莓熊，取下後才發現竟然是個鑰匙扣，又将巴斯光年拔下，是一零錢包。

就這樣折騰了許久，整個花束的娃娃都被她拔下，堆得滿腿，掉得到處都是。

而後又舉起那三眼仔按摩錘，敲了敲自己的腿，錘了錘沈垶宸的肩。

正開着車的沈垶宸，瞥了眼被文卿沄拆得七零八落的娃娃，“我包得那麼辛苦，被你幾秒就給拆了。”

文卿沄彎下身撿起掉在副座椅下面的殘肢，仔細看了看，包得還挺精緻的。

不過也是，好像正常的娃娃花束沒這麼多花裡胡哨的東西，一般都是純玩偶，這鑰匙扣又零錢包的還沒一個重複，顯然是周邊店挑的。

“你還會這個？”

“網上找視頻學的。”

文卿沄拍了下大腿，“哎呀”了一聲。

“怎麼了？”

“我忘拍照了。”

說完，她就開始一個一個嘗試着插回去，但好像已經複原不了了，尴尬地自嘲道：“嘿嘿，手有點笨。”

“反正遲早也是要拆的。”

“可是你包得挺好看的。”

“那回去了再給你包一遍。”

回家的路比開始順暢多了，大概是避開了高峰期的緣故。

暗淡的郊野逐漸駛入繁華的城區，霓虹閃爍，看多了眼睛都有些不太舒服。

到家時，已是夜裡十點了。

由于花束被文卿沄拆了，零散的娃娃多少有些難拿，而且它們還圓滾滾的。

點亮漆黑的客廳，文卿沄就将玩偶全放到沙發上，拿着花束殘肢，乖巧地等待沈垶宸放下包，來給她複原。

文卿沄坐在一旁，靜靜看着沈垶宸認真包紮花束的樣子。

在營地被徐蕾蕾勾起的好奇心，促使文卿沄琢磨了一路，她捏着懷裡的抱枕，探頭探腦地小聲問道：“垶宸哥哥，那個漂亮姐姐真不是你初戀嗎？”

沈垶宸正調整着花束層次的手，停滞住了，而後轉頭看向一旁的文卿沄，斷然否定道：“不是。”

文卿沄抿了抿嘴，“那……你初戀是誰啊？”

沈垶宸無奈一笑，自那日沄漳起，他便清楚文卿沄對他的過去尋根究底，而這一切估計都是沈垶妍平時誇大其詞所導緻的。

沈垶宸将已複原的花束遞給文卿沄，輕靠在沙發上，“我跟徐蕾蕾沒有過任何關系，但那任卻同她有直接原因。”

“你們是同學嗎？”文卿沄靠在抱枕上，腦袋耷拉在圓角邊，好奇道。

“不是。”

由于記憶已有些久遠，沈垶宸沉思了一會後，緩緩道：“那會我初二，她高一，雖然都是實中，但不在同個校區。”

——好家夥，果然像妍妍說的，又是個姐姐。

文卿沄眼珠子轱辘了一下，轉念疑惑道：“那你們都不同校區，怎麼熟悉的啊？”

“我也不太清楚。”

沈垶宸的這個回答，就令人多少有些一頭霧水了。

“啊？”

文卿沄眯了眯眼，暗暗道：什麼叫你也不太清楚？那不是初戀嗎？！還能不清楚的？

“她叫宋思佟，是實中的免學費特優生，她跟沈垶澤是一類人。高二憑借一場國際競賽，直接被美國名校錄取。”沈垶宸話音剛落，文卿沄便微感震驚地捏了捏手中的娃娃。

前有科大碩博的謝菲芸，現有留美天才初戀。

沈垶宸的前任可真是一個比一個高端。

見文卿沄如此反應，沈垶宸補充道：“起初我隻知其名，并不知本人。所以她那會為什麼會喜歡我，其實具體的我也不太清楚，她沒說，我也沒問。”

文卿沄眯了眯眼。

——啧啧啧，為什麼感覺有點凡爾賽的味道。

“你這眼神，想什麼呢？”沈垶宸擡指輕點了一下文卿沄額頭。

文卿沄陰陽怪氣道：“垶宸哥哥你這聲望可以啊。我讀書那會對周圍人的長相一點兒印象沒有，就别說其他年段了，隔壁班男生有誰都不知道，你這還不同校區呢。”

“我讀書那會宿舍班級兩點一線，在段裡又排不到前十，能有什麼聲望。”

“怎麼沒有。”文卿沄晃了晃腦袋，壞笑道：“趙玲姐姐畢業多年，還珍藏着某人的照片呢。”

沈垶宸覺得有必要治一治文卿沄這逐漸放飛的小心思，挑眉湊近笑道：“哦？你因為看太入迷而出車禍的那張照片？”

這招果然有用，文卿沄立馬眼神和嘴巴就老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