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阮曦!”沈音然的臉漲得通紅,紅暈從她的臉頰蔓上耳根,漲至脖頸:“你就是故意的!别以為我不知道,葉菁柔的畫是你毀掉的!”
葉阮曦眯着眸,狐疑地打量了一番沈音然。
“你有什麼證據嗎?”
沈音然輕哼了一聲,從口袋裡掏出一張折疊着的宣紙,緩緩攤開:“這是你畫的吧?”
她定睛一看,眼前這畫确實是她前幾日臨摹時畫下的那張,右下角還寫有時間以及她名字的英文縮寫。
葉阮曦哦了一聲,掀了掀眼皮,臉不紅心不跳地說道:“不是。”
沈音然将手中的畫紙撚成一團:“你騙誰呢!葉阮曦,你畫的真醜,根本就比不上你姐姐!
“你再怎麼畫,都是畫犬不成,反成……反成雞。”
畫犬不成,反成雞?
她真的很難想象,滿分30分的作文,沈音然還有沒有機會及格。
葉阮曦忍着笑,慵散道:“說得好像你看到過我姐姐的畫一樣。”
沈音然攥着畫紙的手越收越緊,肩膀止不住地顫抖着:“你承認了!就是你,你嫉妒你姐姐畫的比你好,所以你故意毀了她的畫。”
她始終覺得和腦回路不正常的人産生誤會,是沒必要解釋的。
葉阮曦深吸了一口氣,抿唇笑道:“是,又怎麼樣?你想去告狀嗎?”
沈音然拽住了她的手腕,眼底的怒意更盛了,恨不得生吞了她:“終于不裝了?剛剛在南浔哥哥面前不是很會裝柔弱的嗎?”
“我現在就要去告訴奶奶,告訴你姐姐,還要告訴南浔哥哥,說你……”
葉阮曦打了個哈欠:“那你就去說吧。”
她越是表現的不為所動,沈音然的怒意就更盛,捏住她手腕的指節愈發用力:“葉阮曦,你還真是不要臉啊!”
“你媽媽是小三,你也不是什麼好……”
話音未落,一記清脆的耳光落在沈音然的左頰上,瞬時腫起一道微紅的指印。
葉阮曦揉了揉泛紅的左手,冷冷地盯着半懵狀态裡的沈音然:“飯可以亂吃,話可不能亂說哦。”
沈音然似是從發懵的狀态裡緩了過來,邊哭邊喊:“你竟然敢打我!我媽媽都沒打過我……嗚嗚,你死定了,你死定了!”
她淡定地從地上撿起被沈音然揉皺了的畫,抖了抖上面的灰塵,淡淡道:“哦……我沒興趣做你媽媽。”
“剛剛那一巴掌就當是——賞你的。”
許多年後,成年了的葉阮曦回憶起年幼時與沈音然的那一次對罵,感慨萬千。
感慨她年紀輕輕就有了不能吃虧,睚眦必報的覺悟。
此刻的她,僅是覺得沈音然欠揍。
不過她倒也沒賺到多少。
沈音然很快便反應了過來,對着她的虎口猛咬了一口。
葉阮曦“嘶”地一聲,倏地縮回了手,她左手虎口處的那排牙印清晰可見,沾着一層淺淡的血漬。
她揉了揉傷口,遲鈍的刺痛感蔓過她的神經末梢:“沈音然!你該不會真是屬狗的吧?”
還真的挺疼的。
但應該沒有她扇過去的那一巴掌疼。
“你敢打我,你竟然敢打我……”沈音然不滿足于剛才咬她的那一下,轉而又伸手去扯她的頭發。
她比沈音然略高一點,看到她的動作後迅速往後撤了一步,避開她的胳膊:“我打了你,你也咬了我,我們扯平了。”
沈音然顯然不滿意于她的提議,堅持不懈地去夠她的頭發:“不可能!你做夢!”
雖然沈音然的力氣比她要大一些,但由于身高的優勢,沈音然一直沒辦法靠近她,隻能勢均力敵地來回推搡。
終于,沈音然沒力氣再推她了,指了指葉阮曦手裡的畫,道:“你現在跪下來,求我原諒。否則……否則我就告訴媽媽他們。”
“告訴他們你嫉妒菁柔姐姐,所以故意弄壞了她的畫,告訴他們你是個壞孩子!”
她和沈音然鬧騰了這麼久,确實也累了,她想了想,将畫舉了起來:“誰說,這個畫是我的了?”
下一秒,還未等沈音然反應過來的時候,那張“證據”畫作已然被她撕得粉碎。
紛紛揚揚的紙屑從半空中飛懸而下,落在沈音然的頭頂。
那張因掌印而泛紅的小臉此刻滿斥着愠怒,滾圓的眼睛裡充盈着氣極的淚水。
沈音然越想越氣,緊攥着紙屑的碎片:“你真是不要臉!”
葉阮曦點點頭,唇角上揚,擠出一個得逞的微笑:“你說對了,我确實、不要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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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早料到沈音然會去告狀,所以她特意磨蹭了許久,最後再不緊不慢地晃回宴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