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阮曦放軟了語調:“南浔哥哥,别留我一個人在家,我會害怕的。”她想了想,又補充了一句:“你就不害怕我一個人又會亂跑?”
這一句,才是真正直擊到他的要害。
季南浔權衡了一下利弊,抿唇道:“行,我帶你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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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南浔打車帶她去到了澄江市一個很熱鬧的商業街,她以前跟着小叔來過幾次,對這條商街還算熟悉。
傍晚的商街是一天中最熱鬧的時候,熙熙攘攘的人群将道路擁擠得水洩不通,車輛的轟鳴聲似潮水一般,一波又一波地蔓過耳蝸。
季南浔一手拉着她,一手托在她的肩上,帶着她從人潮中一點點穿梭出去。
“跟緊我,知道嗎?”
葉阮曦知道商街人潮洶湧,一個不留神就會走丢,所以她難得聽話一回,乖乖跟在季南浔身側:“知道了。”
季南浔在一家裝修精緻,門頭閃爍的店面前停下了腳步。
從外表上看,這家店的裝修很潮流,單從外觀來看,既不是服裝店,也不像餐飲店。
葉阮曦擡眸,打量着它用霓虹燈裝飾出來的門牌,上面寫着兩個她看不懂的英文單詞。
雖然連起來的單詞她不認識,但拆開的每一個字母她還是能念出來的——
“Tipsy、state。”葉阮曦盯着門牌,将上頭的英文字母一個一個地念了出來。
念完後,她的視線回落到季南浔身上,她認真地問道:“這是什麼意思?”
季南浔心虛地别過頭,拉着她往門的方向邁步,搪塞了一句:“沒什麼意思。”
進去後,葉阮曦更喜歡這裡的裝飾風格了。
柔和而自然的圓形球燈懸挂在天花闆上,玻璃質的反光鏡面映出各種式樣的酒瓶。
美術是審美的體現形式,而這裡獨特的設計感激起了她骨子裡的藝術因子。
似是如魚得水般,她掙開了季南浔的手,圍着屋子四處張望了起來。
這裡的光線也很特别。
燈帶主要采用了昏暗的冷茶色調,而每個桌子上都擺放了一個複古燭台,靠着蠟燭的光線,營造出一種朦胧而神秘的氛圍感。
在好奇心的驅使之下,葉阮曦捧起一個複古式的燭台,放在掌心細細地端詳着,全然不顧季南浔的阻攔。
“葉阮曦,你剛剛才說要跟緊我。”季南浔上前,将燭台從她手中奪了過去。
葉阮曦覺得很委屈,忿忿道:“就是看看而已,又不是你的東西,這麼小氣幹什麼!”
季南浔正準備開口,一道清亮的男聲從背後傳了過來,是給葉阮曦幫腔的:“就是啊,季南浔,你怎麼變得這麼小氣了?”
葉阮曦順着聲音的方向探過頭去,映入眼簾的是一個陌生男人,看起來和季南浔差不多大,模樣也還不錯。
也就比……
比季南浔差一點吧。
男人從旁邊桌上順了一個燭台,丢到葉阮曦懷裡,對着季南浔道:“我說兄弟,你難得遲到一次,不會就是為了送我個妹妹吧?”
季南浔沒心思開玩笑:“她叫葉阮曦,是葉菁柔妹妹,我受她小叔委托照顧她幾天。”而後他指了指男人,向她介紹道:“他叫宋子川,是我發小,也是你姐的小學同學。”
宋子川知道她是葉菁柔的妹妹後,忽然就來了興緻,同她搭話道:“hello,阮曦妹妹,你姐有沒有跟你提過我?”
葉阮曦實誠地搖了搖頭:“沒有。”
宋子川倒不介意,自顧自地歎惋道:“哎……當時主要是差了幾分,要不然我也是你姐的初中同學了。”怕她不信,宋子川戳了下季南浔的臂膀,問:“是吧,季南浔?”
季南浔瞥了一眼她,順着宋子川的話音敷衍着應了一句:“嗯,确實差了幾分。”
看在兄弟一場的份上,又當着小姑娘的面,他沒有拆穿宋子川。
如果差二十幾分,但可以取零頭上的分算作分差的話,那宋子川的話就合理了。
他低頭看了眼表上的時間,問:“周轍言呢?他一般不遲到的。”
“他有事,今晚不來排練了。”宋子川拿了根火燭,放在葉阮曦面前輕晃了兩下:“妹妹,注意看哦。”
“怦”地一聲,火燭從她的眼前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束卡羅拉玫瑰。
葉阮曦沒看清他的動作,隻是覺得很神奇,好端端的火燭頃刻間就變成了玫瑰。
宋子川勾了勾唇,将玫瑰遞到她手裡:“喜歡嗎?哥哥把這束玫瑰送給你。”
話音剛落,季南浔就朝宋子川投去一個警告的眼神,冷冷道:“葉菁柔要是知道,你用撩女孩子的把戲去撩她十歲的妹妹,你猜她會不會刀了你。”
宋子川讪讪地噤了聲。
葉阮曦沉思了一瞬,得出一個結論:“不會,我姐姐很溫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