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是時,淩雲度捋起袖子光着胳膊,正從外面提着兩隻還在掙紮不已的母雞回到院門口,臉上的笑容還未消失,就看到葉小七從滿是冰水的水缸裡冒出頭來。他雙眼蓦地瞪大,扔開兩隻母雞大踏步走到水缸旁邊,伸手就去抓葉小七。
葉小七看見淩雲度抓過來,身子一側躲了開去,順勢從後腰摸出随身短刀,沖着淩雲度再次抓來的手就是一劃拉,頓時一道鮮血滲了出來。
“你在幹什麼!”淩雲度厲聲喝斥。
“你不要碰我!”葉小七赤紅着雙眼,就像是一頭被逼入絕境的兇獸:“你根本就沒有想要救我!再不把手拿開,信不信我挑斷你的手筋!”
淩雲度非但沒有把手拿開,反而又上前抓了一把,卻又抓了個空。他閉了閉眼,低吼着說:“早上的事情是我不對,有什麼話咱們慢慢說,你先出來。”
葉小七扁了扁嘴,無限悲涼地說道:“我不想再弄髒任何東西了。你……等我死後,就把我連着這口大缸一起,找一個沒有人的隐秘角落,埋了吧。”說完,眼睛裡止不住的淚水如串珠一般流了出來。
淩雲度大吼一聲,一腳揣在大水缸上,水缸随之翻倒在地,葉小七和裡面的冰水一起傾灑而出。淩雲度鐵着臉抱起葉小七進了屋子,将她外面幾層濕漉漉的衣服盡數剝掉。直到最後一層裡衣時,淩雲度停了下來,脫掉自己的衣服把葉小七包裹住,放置在床上,拉來被子蓋住。
葉小七整個人木木的,似乎從水缸翻倒那一刻起就沒有了任何動靜。直到身上覆蓋上厚而暖和的被子,她才好像突然有了知覺一般,渾身上下開始顫抖個不停,上牙和下牙也抖抖索索地打着架。
淩雲度沉默着坐了好一會兒,開口說:“我去給你熬點兒熱湯。你感覺好一些了,就起來看會兒書,看累了就睡一會兒。”
葉小七牙齒打着顫,斜眼看了淩雲度一下,凄慘地說道:“真是個臭書生,都什麼時候了,還記着讓我看書。”
淩雲度從書架上取出一本,蘸着墨筆劃了幾道,攤開放在葉小七枕頭旁,說:“我保證等你看完書就什麼事兒都沒有了。”說完歎了口氣,低着頭走了出去。
葉小七冷笑一聲:“臭書生。”
不信歸不信,葉小七終于還是好奇地抓起書看了一眼。翻開的這一頁上,赫然可見被淩雲度圈出的幾句話。
“女子二七,任脈通而天癸至。任與沖遂為經脈之海。外循經脈,内榮髒腑,氣血調和,營運不息。”
“女子,陰類也,以血為主,其血上應太陰,下應海潮,月有盈虧,潮有朝夕,月事一月行,與之相符,故謂之月水。”
葉小七大張着嘴巴,怔愣了半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