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裡無雲的黑夜裡,黑鷹着緊身黑衣,縱越在廣袤無垠的原野裡。平原一地枯黃,蕭瑟的秋風咆哮如同野獸,低吼着由遠而近,又由近及遠。
很快,黑暗中透着星星點點亮光的蒙古包近在眼前。黑鷹眼神微凜,慢下腳步,收了長劍,隻從側身取出一把匕首,悄無聲息地漸漸逼近。
被燒毀的營帳已然翻新,了無曾經焚毀的痕迹。黑鷹抓了一個站崗的哨兵,用匕首抵着後背威脅他帶着自己闖入了塞巴罕的所在。
暖烘烘的帳篷裡擺滿了牛油燈,帳篷的中心點着一個燒烤架。塞巴罕正獨自席地而坐喝酒吃肉,看見黑鷹後悚然一驚,連忙站了起來。
黑鷹一刀結果了哨兵的性命,悄無聲息,隻有鮮血在靜靜流淌。
接着,黑鷹手上用力,匕首倒轉了方向,指向塞巴罕。塞巴罕眼裡的驚慌隻恍惚了片刻,并不呼喊,隻拔出佩刀想要抵抗,卻在下一秒被迅速欺身上前的黑鷹用匕首削去了刀鋒,轉眼間留在手裡的隻有半個刀柄。
塞巴罕索性扔了手裡的刀柄,屏退周圍的人之後,居然對着黑鷹笑了笑,黝黑而粗糙的臉龐上咧開幾紋橫肉,顯得壯實而憨厚。就是這張狀似憨厚的臉龐,卻對田淚卿下了陰毒,最終毀了她的一切。
黑鷹沒有猶豫,舉起匕首對準了塞巴罕的喉嚨。
“你不想要她活了嗎?”說話時,塞巴罕露出雪白的牙齒。
黑鷹手下頓了頓,劍眉略蹙起,問道:“你又有何說法?”
塞巴罕了然地看着黑鷹,許是因為覺得自己有了底牌,神色完全鎮定下來。他重新坐回烤着香滋滋羊肉的火爐旁,搓搓手拎起酒壺說道:“要想她活命,我奉勸你們還是盡快把她送回來,因為……”他故意拉長了聲音,極力挑戰着黑鷹那看似不多的耐性,目視羊肉舔了舔嘴唇說道:“隻有我身上有解藥。”
火苗蹿了起來,舔舐着鐵架子上肥滋滋的羊肉,香味溢滿了整個帳篷。
黑鷹冷哼一聲說:“我自有救她之法。”
“你?”塞巴罕狐疑了片刻又笑了:“不會的,你還沒救她,否則你不會不知道。”
“知道什麼?”
“除非是我,否則,任何人要是動了她,就等着做一輩子的太監吧。”
黑鷹神色一緊問道:“難道就沒有解藥?”
塞巴罕哈哈大笑着:“告訴你也無妨,這解藥非是用百年一開花的菩提花不可。但這種植物隻存于天山腳下,但那裡的菩提花已經被我采完了,才提煉出那麼一丁點的解藥。隻要你去過那裡就應該知曉,那裡已經是光秃秃的一片。除了我,她現在無藥可救。”
黑鷹周身驟冷,立時散發出一種肅殺的氣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