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周祺看着葉小七緩緩開口:“我想請教你一個問題。”她提着屁股下面坐着的凳子站起來,目光灼灼。
“說。”葉小七警惕地扶着掃把,也跟着站起來。
“明明一個三言兩語就能說出來的事兒,你咋就廢話那麼多?”話音剛落,周祺手裡的凳子就向着葉小七砸了過去。
“曹姐姐救我!”葉小七一聲驚呼,直接撲到了曹秀娘懷裡。凳子不偏不倚地砸在葉小七方才坐着的位置,在軟榻上彈跳了兩下,斜斜地掉落在地上,發出一聲輕響。
“你竟然真砸?”曹秀娘皺着眉頭看了看凳子,又看了看周祺。
“你不知道,她慣會裝可憐。一身功夫,躲不開才怪。”周祺似乎仍不解氣,呼哧呼哧喘着粗氣,滿臉怒容。
曹秀娘對周祺擺擺手說:“你先坐下,有什麼恩怨等救出了歡歡再說。”
周祺強壓着火氣拎起凳子坐到了一邊,說:“那麼現在就隻有一個問題了,周歡歡會被他藏在哪兒?”
“我們換個思路來想,如果是我們,我們會把她藏在哪兒?”曹秀娘說。
葉小七見大家又紛紛看向自己,便扶住曹秀娘的肩膀,站直了身子,掰着一根根手指說:“村子裡沒有養狗的人家的空房子,客棧裡的空房間,還有村子裡沒人住的空院落,都有可能。”當說到“村子裡沒人住的空院落”的時候,葉小七明顯地感到曹秀娘的肩膀微微顫動了一下。她想了想又問道:“村子裡真的有沒人住的空院落?”
此話一出,葉小七明顯地感覺到屋子裡的氣氛不對了,大家似乎都有些沉默,好像都在有意無意地瞥向曹秀娘。終于,曹秀娘悶悶地開口:“沒人住的院落,算是我的,也不是我的。”
葉小七沒有明白是什麼意思,就用詢問的目光看向周祺。
周祺會意地說:“那不是曹姐姐本來的家,曹姐姐也是從小被人遺棄,在周家村被一對老夫婦收養了的,當時就住在那座院子裡。老夫婦有一個兒子,正好讓他們做個伴,也算是個青梅竹馬。後來老夫婦去了,就留下他們兩個相依為命。隻是自老夫婦的兒子學成以後進京趕考,已經有十年沒有回來了,是生是死都不知道。”
葉小七想起周屠曾經調戲曹秀娘,說她等的青梅竹馬已經金榜題名洞房花燭,永遠不會回來了,當時并未在意,也不好過多詢問,此時不妨問一問,也許自己終于可以幫上點忙。所以她說:“不知這老夫婦的兒子叫什麼名字?”
曹秀娘笑着說:“都已經是過去的事情了,何必提他?”
周祺問道:“曹姐姐,真的過去了嗎?”
曹秀娘突然發怒:“說了不許提就是不許提!我們在商量怎麼救出歡歡,何必東扯西扯一堆沒用的!”
葉小七很識趣地住了嘴。然而周祺突然瞪着她吼道:“小七!杵在那兒裝什麼深沉?有什麼話直接說了,不要有一句沒一句地吊人胃口!”
葉小七歎了口氣,繃着的表情一松,笑嘻嘻地說:“你怎麼知道我還有話要說?”
周祺指着同屋的姐妹們說:“每個人臉上都是一堆愁雲,隻有你一臉的輕松,還有心思問些不相幹的事情,若不是你根本不關心歡歡,那就定然是心裡已經有了底。”她皺了皺眉,略略放緩了語氣說:“我知道對于歡歡,你心裡還有怨氣,但你絕不是那種見死不救的,對不對?”
葉小七擺出一副吊兒郎當的姿态說:“你說錯了,我對她并沒有怨氣。再說了,我也不是問些不相幹的事情,這不是話題聊到這兒了嗎……”
周祺捋起袖子就要動手。
葉小七連忙舉着雙手應對着說:“别,祺姐姐,我錯了還不行嗎。但就算是現在着急又有什麼用?我們大張旗鼓地挨家挨戶去找,你們猜耿虎會不會把歡歡換個地方藏起來?”
“那你說怎麼辦?總不能不找了!”周祺幾乎是吼出了這句話,吧葉小七吓得一哆嗦。
“祺姐姐,你别急呀,聽我把話說完。”葉小七推着周祺慢慢把手放下,這才笑嘻嘻地說:“我們雖然不知道現在歡歡在哪兒,但是我們可以控制耿虎把歡歡移到哪兒呀。我們當然要大張旗鼓地找,曹姐姐帶着姐妹們分頭行動,隻問那些沒有養狗的人家院子裡有沒有空房間,進去像模像樣地看着,隻留下那個沒有人住的院子不要去,耿虎自然會把歡歡轉移到那裡。到時候,我們隻要守住那裡便可。”
聽葉小七把話說完,幾乎所有人都瞬間松了一口氣。周祺似笑非笑地看着曹秀娘說:“曹姐姐你看,不吓她一吓,她是不是不會好好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