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小七甩了甩腦袋,努力把方才噩夢帶給自己的不好的感覺給甩開,她扶着拐杖,在周屠的攙扶下站起來,掃了一眼周屠,問他何時能把青壯召集來。周屠尴尬地解釋說青壯都被葉小七給吓跑了,重新召集起來沒那麼容易,不過經他好說歹說,終于還是肯過來了,隻是都不肯給準話,不知道何時才能湊齊人數。葉小七嗤笑一聲說:“這有什麼不容易的?昨天我吓跑他們,是因為你們要上山尋仇,會引得二龍山的人過來報複;如今重新召集,是為了防止二龍山的人過來劫掠,為了保護自己和家人,這性質能一樣嗎?!”周屠連連點頭稱是,決定再去跑一趟催一遍,讓葉小七先在家裡坐下等着。
葉小七看着周屠去了,便自己轉身到了竈房裡,掃了一眼竈房的擺設,自己熬了鍋米粥等着。待到周屠帶着三十餘青壯過來,她便笑盈盈地招呼着大家先吃了早飯再說。
葉小七把周屠招來的三十餘人分成三組,其中一組在院子中間排開操練,其餘兩組有事兒的回去忙活,沒事兒的就還過來繞着院子跑圈,如此這般三組輪流替換。她又趁着操練的間隙,找周屠要來幾張曹秀娘那裡的紙,畫了些防守器具的圖紙,讓周屠拿去鐵鋪裡打造。晝夜不息地訓練了一段時日,就在這些青壯們稍稍成了規模之時,草盛了,蟬鳴了,夏天也來了,葉小七的肚子也略略開始有了規模了。
這天,剛完成一天的操練,葉小七正坐在晚風中微微歇息,突然聽到散去的青壯們三三兩兩有一搭沒一搭地聊着天,聲音雖小,卻是字字清晰地飄進了她的耳朵:
“她這肚子裡怕是個野種吧。”
“誰知道是幾個男人的孩子,她或許自己也未必知道是誰的哈哈哈哈。”
“這小娘們看起來也夠勁,要是咱們能有那福分嘗嘗鮮也好,就是她太厲害了,幹不過。”
“你沒看她那精力旺盛的,一般人怕是承受不起啊!”
如此種種,粗陋不堪。葉小七淡然一笑,也不理會,在周屠家蹭了一頓鹵肉之後就回客棧睡覺了。
如此這般過了幾天,葉小七渾不在意,然而有天晚上,她剛回客棧,突然聽到一陣嘈雜聲。嘈雜聲每天都有,但這陣嘈雜聲卻是明顯和她有關,是周祺在不遠處正和人吵架:
“你們也就隻敢背後嚼舌根,有本事當着她的面去說啊,說啊!”
“放手,你這個騷娘們!别以為大夥兒不知道你和老周那麼點兒事兒,你自己身上還沒弄幹淨,還來管别人!”
“我的事兒,同樣輪不到你們來管!”
“小妮子還沒嫁人,聽見這話還不回避回避,還湊上前來,你自己都不嫌沒臉沒皮麼?”
“年輕小夥子,絮絮叨叨得像個糟老頭子,你們都不嫌沒臉沒皮,還好意思來說我?”
葉小七推開房間的窗戶,将身子靠在窗框上,順着聲音望去,隻見周祺扯着一個小夥子在那裡吵得面紅耳赤,小夥子的同伴們都慢慢躲得遠遠的,也不過來勸,也不過來吵,倒是看熱鬧的居多。葉小七想了想,便下樓找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