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婉一路詢問着黑鷹的行蹤,最終來到了宅院側邊的花園裡。花園外站滿了候命的小厮,全都是噤聲的架勢。
“将軍心情不太好,如果不是很急很急的事的話……你要不要改個時間?”近門的一個小厮努力勸說道。
阿婉猶豫了一下,但是激動而急切的心情最終促使她搖了搖頭。
小厮非常無奈,做了一個哭喪的表情,轉頭進去通報。不一會兒,他出來了,仍舊帶着一臉哭喪的表情,一攤手說:“将軍剛練完武,坐在涼亭裡喝茶,我去通報,說了兩遍,可将軍都跟沒聽到似的,沒有任何反應。姑娘你還是下次再來吧。”
阿婉問:“那你可曾說是我,阿婉前來求見?”
小厮瞪着眼睛說:“姑娘你覺得我長得像說話不說清楚的人嗎?”
阿婉連忙擺手說:“不是不是,我不是這個意思。”
“讓她進來吧。”花園裡突然傳出了黑鷹清冷的聲音。
阿婉嘿嘿一笑,蹦跳着從小厮閃開的縫隙鑽了進去。小厮咂咂嘴說:“到底是什麼事嘛,這麼着急?”
阿婉顧不上再去理會小厮,幾乎是一路小跑來到黑鷹面前。黑鷹依然是一身簡單利落的裝束,随意坐在長椅上,淩厲的眉峰緊蹙,目光略顯呆滞地看着手中把玩着的茶杯。那把佩劍斜靠在長椅旁邊。桌子上擺着茶壺茶點。幾片翠綠的樹葉散亂飄落在桌椅上。
越是走近,阿婉越能感受到一股拒人于千裡之外的冷冽寒氣。她突然有一種自己不被接納的感覺,方才胸中湧出的千言萬語猛地被堵住了,一個字也說不出來。她站在距離黑鷹三尺開外的地方不知所措。
黑鷹沒有回頭,隻專注地盯着手中的杯子,淡淡地開口問道:“她還有話?”
“她?”阿婉恍然頓悟,似乎從一開始,黑鷹的關注點就壓根不在自己。就像是一瓢兜頭的涼水潑了下來,阿婉心中頓生一股寒氣,覺得自己被騙了,被葉小七騙了。不,不僅僅是被騙,還被耍了。
如果我真的如葉小七說的那般跟黑将軍說我喜歡他……阿婉冒着冷汗想,那一定将成為将軍府,更或許是整個宏遠縣最大的笑話。
阿婉一直沒有作聲,黑鷹也沒有催促。
終于,阿婉開口說:“小姐她,想走。”
“免談。”黑鷹回答得幹脆利落。
“你為什麼不讓她走?”阿婉突然來了脾氣,大着膽子問道:“就因為她處處和你作對,勾起了你的獵奇心嗎?”
黑鷹愣了愣,詫異之色一閃而過。随即,他嘴角微微扯起一絲苦笑,淡然道了聲“是”。
阿婉頓時氣得頭腦發脹,感覺不吐不快:“黑将軍你沒發現嗎?她就是要引起你的注意,接風宴上,那個孩子為什麼不往别處去偏偏要往你那裡跑?攻打清泉縣,擴大地盤,大家都知道是好事,而且将軍您一定能馬到功成,可她為何偏偏要去反對要去阻攔?你打仗又和她什麼關系?她這麼給您使絆子,還害得您當衆出醜,不為别的,不就是要引起你的注意,從而勾引你嘛!”
黑鷹黑着臉轉向阿婉,陰沉地審視着她說道:“她有何目的,我無權妄自揣測。”
“可是……你對她這麼明目張膽的好,是個人就能看出來,她怎會不知?依我看,都是裝的!”阿婉仍舊固執着試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