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鷹像拎小雞一般拎着阿婉一路走到自己的房間,一把掼在地上。黑鷹的房間空蕩蕩的,隻有靠牆地方支着一張桌子,堆着一堆文書,還有些散亂的信件。冰涼而漆黑的石闆鋪地,房間裡沒有半片布簾,給人的感覺是一種冷冰冰的硬,就如同他的人一般。黑乎乎的色調和窗外白燦燦的光對比鮮明,
阿婉擦着被摔出來的眼淚問:“你真的如她所說,碰過許多女人嗎?”
黑鷹仿佛沒聽見她的話似的,隻是目光狠厲地徑直問她:“你對她做了什麼?”
看着黑鷹焦急而憤怒的樣子,阿婉頓時明白了葉小七在黑鷹心目中的分量,愈發覺得自己之前的一切就好像是小醜表演,不由自嘲地哈哈大笑,心一硬,仰着臉嘲弄道:“你不是該看的都看了嗎?你自己去檢查啊!”
黑鷹狠狠一腳踢在阿婉肚子上,然後回頭沖着門口喚道:“來人!”
阿婉擡起頭,看到黑鷹那生硬而絕情的下巴線條,不由得悲從中來。她從地上爬起來,擦了擦嘴角的血。兩個兵士耳聽得黑鷹的召喚走進門來,順着黑鷹的吩咐将阿婉架起。阿婉掙紮着問道:“你為何不親自動手?!”
黑鷹冷冷地說:“你不配!”
阿婉愣了片刻,自憐伴着無限的絕望從内心的無盡深淵中同時湧來。她無限凄楚地苦笑着問:“在你心裡,她就那麼重要嗎?”
黑鷹又一次直接無視了阿婉的問題,用一雙冰冷的眼睛毫無感情地望着士兵,令人不寒而栗的聲音響起:“凡是能在刑典上查得到的酷刑,一個不落,挨個地在她身上來一遍。”
阿婉臉色一變,如果方才還隻是為自己傷心,此時就是深深的恐懼感瞬間吞沒了她。她大叫道:“你敢動她身邊的人?她說你絕不會動她屋子裡的人的!”
黑鷹吩咐過士兵後,直接轉身走到桌邊,席地而坐,拿起桌上的文書看了起來,對阿婉的聲音置若罔聞。
阿婉凄厲喊道:“你們早就認識對不對?她就是七王爺的丫鬟,你當初之所以說不認識她,隻是不想背負給七王爺戴綠帽子的惡名!七王爺也從來不是什麼好東西,心腸歹毒草菅人命!我們老百姓都恨不得生食其肉!你們狼狽為奸,殺人無算,将死無葬身之地!哦對了,七王爺已經死了,他在九泉之下,若是知道自己被戴了綠帽子,你猜他會不會氣得活過來?……”
黑鷹猛地站起,把阿婉吓得閉了嘴閉了眼,縮着脖子等待着狂風暴雨。然而黑鷹隻是走到她面前,陰沉地問:“七王爺心腸歹毒草菅人命?你聽誰說的?”
阿婉說:“淩家堡的人都這麼說……”
“淩家堡……”黑鷹皺了眉頭輕聲念叨着。
“怎麼?難道不是嗎?”阿婉方才被黑鷹問得弱了氣勢,此時見黑鷹似乎并沒把自己怎麼樣,又暗暗壯了膽子說:“他七王爺不是嗎?”
黑鷹問道:“淩家堡在哪兒?”
阿婉停了一停,以為黑鷹徑直略過了其他,隻關注這個問題。雖然對于他竟不在意自己辱罵感到困惑,卻仍以為自己拿到了籌碼,一張因極度恐懼而變得猙獰的臉放松下來。笑着說:“你求我啊。求我告訴你,你放了我,告訴葉小七你喜歡的是我,我就告訴你。”
黑鷹平靜地看着阿婉,這讓阿婉覺得自己可能會成功,那個打敗葉小七的小心思激動得快要跳出來。然而靜默片刻之後,黑鷹隻是從鼻孔裡發出了一聲冷哼,說道:“不想說,就不要說了。”他目視士兵吩咐道:“割了她的舌頭。”而後,在阿婉目瞪口呆和饒命的呼喊聲中,冷漠地走出屋去,隻留下阿婉絕望的哭喊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