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别把槍指向我呀,”葉小七無奈地一指營外黑乎乎的遠處:“你得警惕着外邊,我一個睡不着的小士兵而已,能翻出多大的浪花?”
小夥子冷笑一聲道:“這可是淩将軍的練兵營,有哪個不長眼的敢來挑釁?”想了想又補充道:“除了像你這樣不長眼的奸細。”
葉小七直接無視他又繞回原地的後半句,皺眉問道:“這應該不會是你家淩将軍說的話吧?”
小夥子說:“淩将軍倒是沒說,但這點天下哪個不知,哪個不曉?”
葉小七雙手扶着欄杆,眼望前方說道:“你們要是都這樣以為,淩将軍怕是要吃大虧了。你有沒有聽過驕兵必敗。”
小夥子說:“淩軍必勝。”
葉小七無奈地搖了搖頭。
小夥子盯着外邊看了一會兒,突然打了個哈欠,又回頭看了看葉小七,說:“你這小士兵真奇怪,我是不得不在這裡站崗,你明明可以去營帳裡睡覺,何苦也出來在這裡熬着?”
葉小七說:“我不是說過我被人擠得沒地方躺,睡不着?”
小夥子說:“兄弟哎,我不得不提醒你一句,像你這種被人擠一擠就睡不着覺的人,最好還是不要來軍營了。”
葉小七再次轉向黑漆漆的遠方,歎口氣道:“但凡有其他選擇,我也不會來兵營裡。”
小夥子皺着眉頭打量葉小七一番,說道:“大丈夫哪裡立不得足?”
葉小七想,自己記錄在冊的身份既然是“在逃兇犯”,以後無論誰去查看,都是免不了這個身份的,倒不如索性大大方方地自我介紹出來的好。于是便說道:“我是在逃兇犯,若是不到軍隊裡來戴罪立功,怎麼會有我的立足之地?”
聽到“在逃兇犯”四個字,小夥子本能地縮了縮脖子,警惕地邁開了一步,又想到自己守營的職責,挺了挺胸膛回歸原位。
葉小七淡笑一聲,不再說話。
直到子時,換班的人來了。葉小七拍了拍再次幾近睡着的小夥子,說:“換人了換人了。”
小夥子猛地一個激靈,把身子挺直,懵懵地看看來人,又看看葉小七說:“你是真不困呀,還不回營去睡?”
葉小七說:“我打過盹了,剛醒,我又不是值崗的,需要像你一樣得時刻警醒着。”
小夥子極為惬意地伸了個懶腰,打了個哈欠說:“對,我一直得警醒着。好了不說了,時間不早了,我睡去了。”也不停留,也不再廢話,揉着眼睛一溜煙跑了。
葉小七揮了揮手,目送小夥子回了營帳,轉頭問新過來的士兵:“這裡一次隻派一個人值守?就不怕犯了困被敵人鑽了空子?”
那兵士自豪地挺着胸脯說:“這可是淩軍的營寨,哪個不長眼的敢來?”
葉小七皺眉看了這兵士一眼,若有所思地低頭沉默了。
兵士問道:“你是誰,怎麼在這裡待着,不回營休息會兒?”
葉小七說道:“我睡不着出來走走,正好走到這裡,看見他一個人冷冷清清的,就過來陪他聊一會兒。”
兵士說:“那你現在困了沒?”
葉小七說:“還不算困,剛才杵在這兒,也算是打過盹兒了。”
兵士喜道:“那你索性再陪我站會兒?”
葉小七挑了挑眉,看了眼營外,問:“你們入伍多長時間了?”
兵士說:“也不長,就差不多四個多月。”
看來都是沒經過事情的新兵蛋子。葉小七默默地想,也難怪他們如此做法。葉小七眼珠一轉,腦子裡冒出了一個大膽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