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雖這麼說，徐忍冬打開相機對着兩人的臉，雙指放大咔嚓咔嚓拍起來。

台上再帥又怎樣，還不是有醜照，徐忍冬這麼想，突然聽見許久沒開口的聲音。

“韓修竹。”

扭打的兩人一同看向說話的人，動作也停了下來，韓修竹率先甩開裴爽的胳膊，裴爽想揍他又忍住了。

韓修竹坐直身子，他們今天演出順利，本來沒啥感覺，吃差不多了有點高興所以就鬧騰了，但他此刻心情忐忑。

就連一直努力吃飯的花三星也停下來，花三星看向段霧，“咋了隊長，我能繼續吃嗎？”

“嗯。”

花三星是WER的鍵盤手，同時還是經紀人，樂隊的收支全靠他掌管，這次賺那麼多錢但吃到好的了，但他仍記得那些苦日子。

這麼多菜，都是錢啊。

他要吃光光。

當兒子的不知道柴米油鹽貴，花三星搖了搖頭。

段霧忽略花三星，問韓修竹，“阿姨是古琴專家嗎？”

韓修竹愣住了，嘴巴張着擠出一句疑問，“阿姨？”

“你媽。”

“裴爽你夠了，你别以為我不敢——”話說一半戛然而止，段修竹看向段霧，“我媽嗎？”

“嗯。”

看着段霧點頭這感覺有點怪，韓修竹竟然從段霧臉上看出一點點讨好。段霧這個人不與人親近，與他相處一年了，還沒見過他有讨好的人。

韓修竹斟酌着從哪說起，“……我媽她叫韓琳，她跟古琴接觸好久了，從我記事起家裡就有古琴了。”

徐忍冬忍不住打斷，“等等，你怎麼跟你媽姓？”

“這就跟我爸有關了，我爸姓操，我媽覺得難聽，還有一個原因就是我媽比較辛苦，她不想整個家就她一個外姓的，然後我爸心疼跟家裡吵起來，吵赢了。”

裴爽一拍桌子，“真男人，這噴不了，你爹也太帥了吧！”

韓修竹：“我長得像我爸。”

“所以呢，弟弟。”

徐忍冬見兩人之間又要打起來，“好了，菜雞就别互啄，團結點還能有蟲吃，聽隊長說話。”

“段哥，你問我媽是有什麼事嗎？”

段霧手握成拳掩唇咳了咳，“沒什麼，阿姨很厲害，有時間想認識一下阿姨。”

韓修竹吓了一跳，“你你，你看上我媽……”

“韓修竹，你腦子有病吧！”花三星端着酒杯怼他嘴裡,“有病就看病。”

“不是……段哥這話确實讓人誤會啊，段哥你……”

段霧扶着額頭，被遮擋的眼睛似乎閉着，“我對阿姨是欣賞，想聽阿姨彈古琴。”

從飯店裡出來，街上已經亮起夜燈，遠處的天色黑得耀眼，五人順着人行道走着，徐忍冬走在裡側，與裴爽并肩，旁邊還有花三星，韓修竹跟在段霧身旁走在前面。

“隊長，我真不是故意的，要不明天去我家吃飯吧。”

韓修竹轉過身看向三人，招了招手，“你們也去，我讓我媽給你們露一手。”

韓修竹等着他們回複，突然花三星張了下嘴，接着捂住嘴，退後幾步跑到花叢邊。

徐忍冬遞紙巾，韓修竹氣也不是笑也不是，走過去扶着他胳膊，“花三星你趁我說話時候吐，太不給面子了。”

裴爽笑着，“讓你吃，都吃撐了，省錢不是這麼省的。”

“你們看着他，我去買水。”

裴爽比了個“OK”的手勢，也走上前扶花三星另一隻胳膊。

這一帶多為餐飲，他們還沒走出多遠，段霧往回走，他記得途中有一家便利店，便進去買了四瓶水。

收銀員看着他出示二維碼，臉色微紅，“你是不是段…段霧？”

段霧低着頭把水裝進塑料袋裡，收銀員想起他拿的那一瓶水，失落又想要答案，“這瓶水是不是給你女朋友買的？”

“不是。”

段霧走出便利店，手裡的分量不可忽視，他想起以前的事情。

想哄她開心讓她舒服卻被罵了，夜裡看着手機消息偷偷哭。

“你送我回去不行嗎？”

段霧不知為何停下腳步，也許是聲音很像，他的心跳不受控加快，身體中心都在發熱，直到他轉過身，發燙的心瞬間被涼水澆透了。

咖啡館内，暖光燈照亮一整間小屋，透過玻璃看到謝圓圓，和一名男士相對而坐。

段霧隻能看見男人的側臉，但他能确認這不是演出時她旁邊的男人。

段霧轉身走了。

咖啡館内，有零星幾個喝咖啡的客人被謝圓圓的動靜吓了一跳。

陸明筠賠笑道歉。

“我送你可以，但别讓那小姑娘成天跟着你，成何體統。”

謝圓圓怒了，她這次沒有大聲說話，而是一杯咖啡潑陸明筠臉上，“你夠了，如果不是我喝酒了，我還要你送？文春來跟着我怎麼了，你管得太寬了！”

陸明筠也想生氣，他深吸一口氣忍住，摘下眼鏡，鏡面已經被咖啡侵濕，他抽出紙巾勉強擦拭掉上面的液體，然後重新戴上。

“你忘了上高中人女生跟你寫情書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