旅館的環境一般,什麼住客都有,裴爽剛走進電梯就見一位打扮富相的女子。
看起來年齡應該過了三十。
女子見了他眼睛一亮,隻是在看清裴爽身後人的臉後,眼睛又一亮,盯着就不肯挪開眼睛了。
段霧的眼神沒分給外人半點,手指摁了樓層,然後伸進口袋裡摸着那個有些硌人的東西。
“小兄弟?”
“叫我兄弟幹嘛?”
裴爽趕緊攔在段霧面前,警惕地往後退一步。
段霧的腳在他之前往後挪,才沒被裴爽踩到。
女子毫不吝啬自己的笑容,“你們倆是做什麼工作的?要不要去我那喝一杯?”
裴爽冷漠地搖頭,像大人一樣擺擺手,“不了,謝謝你的好意。”
女子窮追不舍還在詢問,最後掏出錢包拿出銀行卡,“錢管夠,你們工資還要抽成,現在能拿全額……”
叮的一聲——
電梯門開了,裴爽趕緊拉着段霧走出去,開了門把吃的放桌上,開始吐槽這奇葩遭遇。
“……她拿錢賄賂我和段哥,你說我是愛錢的人嗎?還說一些奇怪的話,吓死我了,不過我還是擋在隊長前面!誓死捍衛隊長!”
徐忍冬沒忍住笑出來,這是把他倆當男模了。
韓修竹也笑,“你跟個二筆似的,來吧,爹寵你。”
他抛給裴爽一個小相機,後者激動地摁了開機鍵,一股腦把電梯的事情忘了。
“你買了ccd?!”
“對啊,以後說話還跟我頂嘴不?”
“不了不了。”
裴爽喜歡玩相機,他的愛好還沒被人支持過,此刻有些感動,隻是一擡眼,韓修竹把他買來的烤鱿魚吃了。
“你幹嘛,那是我的。”
韓修竹無奈,“給給給,給你,是你付的錢不?”
“段哥付錢,我買的。”
韓修竹剛想跟他對罵,腦海忽然想起徐忍冬的話,“行,你那相機以後多拍點我。”
提到相機,裴爽來勁了。
徐忍冬也感興趣。
“這個相機應該能延時拍照吧?”
裴爽摸索了一陣,驚喜道:“可以!”
僅是心血來潮的想法,裴爽沖大家招呼,“我們拍張合照吧!”
段霧心不在焉,被裴爽推着坐到沙發上。
旅館的椅子相比幾人臉的位置略矮,裴爽又在椅子上放了凳子,最上面放相機。
“來來來!開始了!”
裴爽按了快門,數字跳動減少,他連忙跑到沙發後,手臂張開摟着前方的幾個人,笑起來露出幾顆門牙。
咔嚓——
“好了好了。”
裴爽連忙去拿相機,找到那張照片。
韓修竹:“我看看拍得咋樣,我俊不俊?”
“放心,拍得醜我不發出去。”
WER的第一張日常照拍攝完成。
他們有過不少合影,都是站在台上,這是第一次在普通的旅館裡,甚至沒有化妝換衣。
也許不知不覺中,WER不僅僅是樂隊了,是成了一個家。
謝圓圓整日待在家裡也覺得無聊,彭翠琴能理解她,大城市待久了的年輕人,是很難忍受村裡的時光的。
村裡的時間流逝很慢。
“我不是說去拜拜神仙樹嗎?正好那段路要爬山,你也能鍛煉鍛煉身體。”
謝圓圓想要推脫,她的身體素質不好,覺得自己不能爬到看見神仙樹的時候。
彭翠琴已經出門了,步伐有點着急。
沒多久彭翠琴身後跟了個年輕男孩,彭翠琴熱情地遞給男孩一瓶水。
“小圓,這是隔壁家的孫子,叫蔣賜,爬山可厲害了,我拜托他陪你一起去,我放心。”
蔣賜安安靜靜站在彭翠琴旁邊,謝圓圓覺得他有些不靠譜。
一是年齡小,二是這男孩看着膽小。
謝圓圓試圖求饒,“這才上午八點多,剛吃完早飯,能不能晚點去?”
緩兵之計一眼就被彭翠琴看出,彭翠琴臉一擺,不樂意了,“就是吃完飯才有力氣,你身體素質還得練,快去。”
彭翠琴把謝圓圓從床上拉起來,嘴裡嘟囔着:“早上還不曬。”
“奶奶,我先收拾收拾。”
小方桌前,謝圓圓塗着乳.白色的液體,問身邊安靜的男孩,“你要來點防曬嗎?”
蔣賜搖搖頭。
她自顧自塗下去,直到塗完所有露在外面的皮膚。
謝圓圓背着單肩包拿了把傘,“走吧。”
包裡裝着很多她離不開的東西,突然她有些感慨,以前自己是不怕死不怕曬的瘋女孩,現在倒嬌氣起來了。
到了沒有樹蔭的路段,謝圓圓撐起傘,“你幾歲了?”
“十七。”
“好哦,那你得喊我姐。”
“姐。”
謝圓圓沒想到這少年還挺聽話的,“嗯,回來姐給你買零食。”
“你在慢城工作嗎?”
“對呀。”
蔣賜欲言又止,謝圓圓隻當他是内心向往城市,一笑而過。
山就在眼前,一條條階梯順着整座山蜿蜒,半空中有一顆巨大的樹尤為明顯,在整座山上,唯有這棵樹着了一點紅。
謝圓圓指着那顆樹,“那是我們的終點?”
“嗯。”
上山的階梯兩側都有樹,樹影落下,山路沒有陽光照射。
謝圓圓莫名感到自信,“半山腰而已,很簡單嘛。”
踏上階梯前,謝圓圓收起傘,蔣賜很認真地伸過手,“我來拿吧。”
“行。”
“包也給我。”
“你瞧不起誰呢?”
謝圓圓扶着圍欄,先往上爬去了,蔣賜沒說什麼,緊跟其後。
沒多久,謝圓圓就感到吃力了,腳底升起輕微的疼感。
她想着其他東西轉移注意,好讓這趟旅程輕松點,突然腳底一滑,身子向後倒去。
蔣賜擡手撐着她的腰,“小心。”
身後的路十分陡峭,謝圓圓不敢想如果沒有蔣賜扶她,結果會怎麼樣。
謝圓圓在小孩面前總是露出幼稚的那一面,她假裝哭泣。
“吓死我了嗚嗚嗚……”
蔣賜說:“你在前面走,把包給我。”
謝圓圓這次答應了。
接着往上爬,謝圓圓已經感到腳步沉重,精力耗盡,喘氣都有些困難,她轉身欲打探蔣賜的情況。
蔣賜似乎時刻在關注謝圓圓的動向,他擡起頭,“怎麼了?”
對方吐氣正常,臉不紅心不跳,像個沒事人一樣。
“沒怎麼,你真牛。”
她再也不要盲目地随便判斷一個人了。
蔣賜慢半拍地反應過來,解釋道:“我經常爬山。”
謝圓圓認命地擡起腳,生無可戀也要一步接一步往上爬,她激勵自己:爬到樹那裡一定要發朋友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