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剩下的人慢點跟上來,我們先走。”
然而等迪蘭卡帶人趕到的時候,看到的是一片混亂。
兩夥人馬厮殺在一起,分不清誰是誰。
隻有希蘭和大獾勉強分清了刀光劍影中的雇傭兵,在馬上抽出劍:“鎖子甲外穿着墨綠色帶盾牌紋飾的是駐紮在村子外面的雇傭兵。另一夥……不知道哪來的,沒有可以識别身份的标記,但是看那樣子……也不像是普通的流匪能裝備得起的。”
攻擊雇傭兵的流匪雖然身上肮髒,但并不破爛,而且他們身上大部分穿着鎖子甲,少部分也是全身皮甲,手裡拿的不是斧頭草叉之類,而是劍。
與其說是流匪,不如說是僞裝成流匪的另一夥雇傭兵。
“哼。”迪蘭卡拔出劍高舉,轉身向着被挑選出來的衆人,“諸位!公爵的領民正在遭受外來者的侵襲!為了公爵!為了我們未來的好日子!”
“為了公爵!”衆人同樣抽出劍高舉。
“龍穴丘公爵萬歲!”迪蘭卡緊扯缰繩,駕着奶油飛快地沖了出去。
十八個騎兵組成箭陣隊形,奔襲着沖向遠方的戰場。
……
“該死,這些家夥!究竟是從哪裡冒出來的!”“獨眼”戴斯克一邊用劍抵擋一個沖過來的流匪,一腳踢開并刺穿對方的身體,一邊罵罵咧咧地喊道。
半個月前,有人找到駐紮在尼洛亞城裡的戴斯克,希望能雇傭他的傭兵團去保護一個村子。
出價是50大金币十天,駐紮所需的材料自備,視情況續約。
對于戴斯克所在的“銅盾”傭兵團來說,這個傭金可是他們日常接委托傭金的三倍還多,去掉駐紮要準備的成本也能賺不少。
這樣的大買賣不幹是傻子。
本來以為隻是普通的護衛工作,一連守了半個月,都風平浪靜的,沒想到今天突然會有一夥流匪竄出來,而且人數還不少。
将近六十個人,而且裝備這麼好,戴斯克可不信這是普通的流匪。
自己這是被卷進大貴族的鬥争中了,這下搞不好要死不少人。
他喘了口氣,率先想到的是确認他的孩子是否還活着。
“戴恩!還有氣兒嗎?”
“我在這!”十四歲的少年舉起了劍。
不過緊接着少年就驚恐地呼喊:“有人過來了!騎兵!而且是十幾個!”
該死,在最疲累的時候,對方還來了十幾個增援,而且是騎兵,這下跑都跑不了了。戴斯克覺得今天自己的傭兵團都要交代在這裡。
他往地上吐了口唾沫,任命般地看向那夥兒沖過來的騎兵。
白金色的飛馬和全身闆甲,獅子頭盔……
等等,這個人是——
“龍穴丘公爵萬歲!”
飛馬高高躍起,前蹄将正在和一個傭兵糾纏的流匪踢開,騎士一劍将流匪枭首。
莫名其妙沖進來的騎兵沖散了流匪,很快争鬥就被平息了。
大獾把一個半死不活的流匪拖在馬後面:“給你留個活口。”
“套麻袋捆起來帶回去。你們先去搜一下。”
戴斯克咽了咽口水,看着大獾他們搜刮。
雖然有些看不上,可這些流匪的裝備還是不錯的,哪怕買了也能值些錢。
因為迪蘭卡救了他們,所以有優先搜刮的權利。
“找到了嗎?”迪蘭卡從奶油身上下來。
大獾搖搖頭,接着是達利。
這些流匪把自己僞裝得天衣無縫。
“希蘭?”
希蘭拿着一把劍走過來:“能找到類似證據的隻有這把劍。這把劍的配重球上有一個‘巨錘工坊’的印記。”
“巨錘工坊”是艾德蒙.格雷斯通公爵所在的灰石堡附近最好的鐵匠鋪,幾乎隻為格雷斯通公爵鍛造武器和防具。
“帶回去,還有……拿一些這些傭兵的裝備,說不定也可以作為證據。”
迪蘭卡餘光瞥到戴斯克,向他走過去。
“你是……安柏霍的那個……”戴斯克見到對方走來,理了理自己身上沾上血的罩袍。
“現在是龍穴丘公爵的實習騎士。”
“什麼騎士?”雖然很疑惑,但是好歹“騎士”這個詞是能聽懂的,戴斯克明白了迪蘭卡現在為龍倌公爵做事。
“感謝你們在這裡守護公爵的領民和财産。”迪蘭卡伸出手。
“不……是有一個帶着巨熊盔的高大武士來雇傭我們……”戴斯克握上去,但是有點尴尬。
“梅高?”迪蘭卡怔愣了一瞬,但很快反應過來,頭戴巨熊盔,高大的武士,那就隻能是梅高了,讓梅高雇傭這些人肯定也是公爵的命令,不得不說真的是公爵啊,自己遠遠比不上她的眼界。
“這些流匪的裝備和财産,我們隻拿足以作為證據的一小部分,剩下的你們拿去分吧,我還要帶着我的人回到龍穴丘複命,請多保重,再見。”
看着騎兵們和遠處的馬車群彙合,頭也不回地離開了,戴斯克如夢初醒,抱着自己的兒子仔仔細細地檢查了一遍,才松了口氣。
連迪蘭卡那樣的騎士都會離開富饒的安柏霍而臣服于她,龍穴丘公爵究竟是個什麼樣的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