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的虛影閃動,下一秒消失不見。
烏清绫頓時像個洩氣的皮球一樣坐在地上,望向血人似的褚呈江,心裡是說不出來的滋味。
“唔。”
意識回歸,褚呈江努力睜開眼,但視線裡滿是血色,全身都像是被撕碎之後重組一般的疼,尤其是脖子上傳來一陣陣劇痛,像是腫了。
聽聞動靜,少女關切道,“小鬼,你還好嗎?”
“還行。”褚呈江點點頭,扶着石頭奮力站起身,低頭看着自己髒兮兮血淋淋的衣服,上面破了幾個洞,她心疼的摸了摸,有些生氣。
其實她并沒有完全昏迷,那兩人奇怪的談話她都聽見了,但介于情況不明,她并不打算追問,知道的多了反而會給自己找麻煩。
于是擡起腳就要走。
烏清绫也跟着起身,好奇,“你去哪?我也要去。”
褚呈江倒也不介意帶個人,側過身,指着山下那條小溪,“我去那洗澡,你确定要跟着?”
“确定,我又沒别的地方可去。”少女理所當然的點頭。
褚呈江點頭,向對方伸出手,很是貼心,“那走吧,我扶你,早上濕氣重,容易摔,你小心點。”
少女眼眸閃動,明明自己差點把她害死,但對方好像還是要跟自己做朋友诶,莫名有被這個小兩腳獸感動到是怎麼回事。
還沒等她把手放上來。
褚呈江想是到什麼,又把手收了回去,壞心眼道,“哦,忘了,你是烏鴉精來着,會飛。”
烏清绫頓時沒了支撐點,尖叫起來,腳底打滑,一屁股摔在了地上,氣得她雙目冒火,“我不是烏鴉精!混蛋,你到底有沒有聽我說話啊!”
“那叫三足金烏!”
少女氣得炸毛,一把揪住褚呈江白嫩的臉蛋往兩邊扯,“小混蛋,我今天非得把你這條舌頭捋直了不可。”
“金烏,金烏,我記住了,疼疼疼!”褚呈江拼命點頭,“你放開吧。”
烏清绫滿臉不信,力道放輕,“真記住了?”
褚呈江忙不疊的點頭,“真的真的,天地良心,我說的話可比珍珠都真。”
“那你再說過一遍。”
“金豬。”
這兩個字落下的瞬間,褚呈江就掙脫束縛,像泥鳅一樣滑溜的從少女眼前溜了。
烏清绫:“……”
“小混蛋!有本事别跑!”
“我就跑!”幼童言語叛逆。
“你不是說話比珍珠還真嗎?騙子!”
褚呈江可不管,嚣張地抄小路逃跑,高聲,“我隻騙傻子,是你自己不聰明,有本事你别上當啊!”
兩人追逐打鬧,一路沖下山,在山腳下的草地上打成一團。
烏清绫憑借自己的身高優勢,成功把褚呈江按在地面,反鉗住她的雙手,得意,“服了沒?”
褚呈江被壓在地上動彈不得,偏偏那個黑不溜秋的混蛋鳥還騎在她身上,簡直重得要命。
“不服,你玩賴!你以大欺小,有本事你變鳥啊!”
“切,變就變。”
烏清绫二話不說就起身,金光閃過,一隻不過巴掌那麼大的,烏漆麻黑的鳥就出現了。
褚呈江轉身一個鯉魚打挺,找準時機,跳起,伸手拽住三足金烏的一隻爪,用力往地下拽,試圖把它甩飛。
可三足金烏也不是吃素的,張着自己尖銳的鳥喙就往褚呈江臉上啄,成功脫逃,但還沒沒等她得勢一番。
那個小混蛋就一口咬在了它柔軟的腹部,上面細膩的絨毛一下子被咬下好幾根,疼得它眼淚都出來了。
“我看你是活膩了!”
烏清绫罵罵咧咧,如果這時候她還變鳥,那她就是真的傻了,隻見半空中一道金光再度亮起。
都是暴脾氣的主,兩人誰也不讓誰的扭打在一起。
——
臨近正午。
褚呈江被烏清绫按在地上,滿頭大汗,胸口被壓得都快喘不過氣了,連忙拍地三下表示投降,“停停停,我服了服了。”
“早...早這樣…不就好了。”烏清绫也累得不行,這可比修煉累多了,幹脆就趴在了小混蛋身上,半分也不想動彈。
“啧,你上一邊去。”褚呈江嫌棄的推開對方,坐起身,滾到另一邊重新躺下,大口大口的呼吸。
休息好一會,褚呈江餓了,走到河邊,将滿是血迹的外套和褲子脫下,一頭紮進水裡。
隻見那水面上冒了幾個泡,就再沒聲息了。
“不會溺水了吧。”烏清绫趕忙走到岸邊,脫下鬥篷,露出裡面那身純白色的長裙,挽起袖子就要撈人。
少女完全沒注意到,一隻手悄默默的從河水中伸了出來,一把扣住她細嫩的腳踝,直接拽進水裡!
“呀!”烏清绫驚吓出聲。
整個人被拽進水裡,她緊閉着眼睛,揮舞雙手雙腳,想要掙脫水裡的怪物,張嘴想要噴火,反倒被嗆了好幾口水。
褚呈江沒敢把這個玩笑開得太過火,見少女嗆了水,就立馬浮出水面,用力把人給拉上了岸。
終于呼吸到新鮮空氣的烏清绫,睜開眼,就看見那小混蛋在旁邊笑得快岔氣了,頓時惱羞成怒,揮舞着拳頭,“你是不是又想挨揍了?”
褚呈江做了個鬼臉,然後再度紮進水裡,邊遊,邊陰陽怪氣的嘲諷,“啊,不會吧不會吧,原來這年頭還有鳥人不會遊泳啊。”
烏清绫渾身濕漉漉的,又不敢下水,面對那小混蛋的挑釁無可奈何,氣得她在岸上不停跺腳。
“說誰鳥人呢?有本事你不要上來!”
“我就不,我就要上去。”
褚呈江叛逆的很,怼得少女頭上冒火了才逃似的潛入了水底。
烏清绫丢了幾個石子,不滿的發洩脾氣,“淹死你個混蛋,砸死你。”
可沒一會,褚呈江的小腦袋就從水面上冒了出來,手裡還抱着條亂動的魚,用力抛到岸上,“金豬接住!”
“……唉,算了。”烏清绫放棄糾正,伸手接住對方丢上來的魚,一爪子拍暈,放到旁邊。
正午豔陽高照。
褚呈江上了岸,用被血浸透的衣服鞋子作引料,架起一堆火,把捉到的五條魚串在棍子上烤。
隔火盯魚的烏清绫早就餓得前胸貼後背了,但她隻能眼巴巴的等着,要是沒熟吃了拉肚子怎麼辦,更何況,人家也還沒說要分給她吃呢。
“你不回去家裡人不會擔心嗎?”褚呈江邊加柴火邊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