奧斯卡坐在最裡面,低笑道,“有好戲看了。”
唐三有些疑惑的看了他一眼,“什麼好戲?”
奧斯卡低聲解釋,道,“這也是我們修行的一部分,弗蘭德院長說過,不敢惹事的魂師不是好魂師,正所謂,不敢惹事是庸才。”
“而且,招惹魂師學院的人是最安全的,最多就是打架而已。”
“砰!”
聞言,褚呈江眉頭一皺,茶杯狠狠的拍在木桌上,衆人從未見過她如此生氣的時候,看着那被碾碎成齑粉的茶杯,皆是大氣不敢出。
小舞撫着褚呈江的肩膀,柔聲問道,“呈江,怎麼了?”
褚呈江深呼吸了口氣,眉頭依舊緊蹙,聲音低沉,“招惹魂師學院?隻是打架?你當他們都是軟柿子?那麼好拿捏?”
“如果有一天招惹的對象是有強大背景,有頂級實力的魂師學院呢,如果有封号鬥羅呢,你覺得你還能安穩的坐在這裡喝茶?”
奧斯卡張了張嘴,還是沒能反駁出口,眼中的戲谑漸漸消失,面色更是蒼白。
戴沐白感覺蒼晖學院的一群人正在看向這邊,頓時有些丢面子,有些不服氣的說道。
“他們本來就比我們差,為什麼不能說,強者為王,敗者為寇這本就是不争的事實。”
褚呈江深邃的黑眸凝視着戴沐白,帶着一絲不容置疑的意味,道,“你的意思是說,能力比你強的人,你就不去招惹,反而比你弱的人,你便可以随便淩.辱?”
“那和恃強淩弱的惡人有什麼區别!”
“你現在動不動就招惹是非,無疑是讓我們學院的名譽更加受損!難道我們頂着怪物的名号,就是為了打壓别人嗎?”
一番慷慨激昂,讓衆人都陷入了沉思。
是啊,他們身為天才一代,居然無緣無故的招惹是非,這根本就是流氓痞子才會幹的事情。
“院長的本意,你們有深究嗎?凡事不要隻看表面,這句話它的使用,它也是要分情況的。”
褚呈江繼續道,“遇見燒殺搶掠的惡人,我們就要敢于惹事!若是遇見無辜的路人,沒挑釁沒動手,隻不過就是在同一家店吃飯而已,這時候我們還要惹事嗎?”
沒人敢接話。
戴沐白癱坐在凳子上,聽着那些話,無比懊惱,“抱歉,是我太沖動了,院長說的話,……我我以為……對不起,是我錯了。”
“我去跟人家道歉。”褚呈江搖了搖頭起身,緩步走向蒼晖學院等人的位置。
馬紅俊撓了撓頭發,讪讪笑道,“幸好我沒說出來,不然我也要挨罵了。”
但并沒有人理他,大家都微低着頭,時不時看向褚呈江那邊。
那邊蒼晖學院八個人的位置,和史萊克這邊隻隔着兩張桌子。
褚呈江捏着新茶杯,走到那名中年人身邊,與他對視着,誇獎道。
“想必這位就是蒼晖學院的葉知秋主任吧,遠觀便覺得氣度不凡,近觀更為豐神俊朗,玉樹臨風,換做是晚輩也自愧不如啊。”
葉知秋被褚呈江一頓彩虹屁誇的露出笑意,但還是繃着一張臉,冷哼道,“小子,你這番話說的可謂漂亮,恐怕還有别的想法吧。”
褚呈江得了張冷臉,也并不在意,繼續說道,“剛才我的同伴并無惡意,隻是措辭不太妥當,我代表學院向你們賠罪。
“當然,這頓飯的費用就算在晚輩頭上吧,以表對諸位的歉意,如何?”
本來還心存芥蒂的蒼晖學院衆人,聽到這番話,也不好再為難,不然就顯得他們小肚雞腸了。
葉知秋也是個識趣的人,有人主動請客,自然也露出一絲微笑,道,“既然小友有如此誠意,那怎麼好推辭,就麻煩了,多謝。”
說完,便讓手下的一個學生給褚呈江倒上一杯茶,她将茶一口飲下,點頭,“那我就不在打擾了,諸位慢用。”
話落,褚呈江便去到了櫃台邊,将蒼晖學院的賬單提前結算完,就大步回到七怪身邊,放下杯子,坐到自己的位置上。
現在所有的菜品已經完全送上桌,但沒有一個人動筷子,衆人将目光投到褚呈江身上。
我剛才是不是太兇了?
褚呈江看了看衆人,拿起筷子,“都不吃?等着張開嘴,讓我來喂你們嗎?快吃,吃完回去休息。”
聞言,大家總算舒了口氣,馬紅俊立馬拿起筷子夾菜,一邊吃着還一邊說道,“餓死我了,味道還湊和,隻是火候差了些,湊合吃吧。”
戴沐白拿起一壺酒給自己倒滿,又直起身給褚呈江倒了一杯,認真道,“呈江,先前的事是我不對,我太自以為是了,現在我敬你一個。”
奧斯卡也端起杯子站了起來,不過裡面是茶水,點頭道,“我也有錯,呈江,我也敬你一個。”
哎呀,吾家有兒初長成系列。
褚呈江笑的燦爛,站起身,與他們兩個碰杯,随後一口飲下,道,“我還以為你們會不服氣,看來是我想多了。”
“奧斯卡,你小子别養魚。”
“這都被你看見了?”
三人相識一笑,先前的不快全部消散,氣氛再次活躍起來。
褚呈江,戴沐白,奧斯卡還有馬紅俊四個人在那猜拳,唐三溫和的笑着,就好像夢回小時候,呈江和爸爸陪在自己身邊,那種家的感覺,很溫暖。
朱竹清就坐在褚呈江旁邊,細心地為其擦拭灑落在身上的酒漬,那雙眼柔軟似水,面上不自覺的流露出歡喜。
看向在座的另外兩個少女,甯榮榮垂下眸,喝了一口茶水,不知名的思緒蔓延,再擡眸時,神色明顯帶着幾分掙紮。
褚呈江有些發熱的脫下外套,隻穿一件白色長袖,挽起袖子,對着早已醉倒的馬紅俊道,“我說胖子,你行不行啊?不行去小孩那桌。”
“誰…誰說我…不行的,喝!”
馬紅俊猛的站起,抄起桌上的酒壺就往嘴上怼,大有視死如歸的模樣。
奧斯卡晃了晃自己有些昏沉的腦袋,對褚呈江擺手道,“嗝——算了算了,我服輸,呈江你和戴老大喝吧。”
說完就倒在唐三肩膀上,面色潮紅,不停的打着酒嗝。
“小三,那就麻煩你先把奧斯卡送回去了。”褚呈江黑眸還算清澈,耳根燙紅的厲害。
“好,那我就先帶奧斯卡回去。”唐三推了推身上的人,點了點頭,随後又想到什麼,對着小舞道。
“小舞,等呈江喝完酒讓她多穿點衣服,她體寒,會感冒的,她小時候就有一次因為不好好穿衣服,感冒了好幾天。”
“好,我會看住她的。”
褚呈江不樂意了,撇了撇嘴,催促道,“去去去,别揭我老底。”
唐三被氣笑,“你啊。”然後抱起奧斯卡就出了門,往酒店走去。
時間溜得飛快。
醉倒在桌子上的馬紅俊沒人管,睡得倒是很香甜,桌上的二十多壺酒全被褚呈江和戴沐白兩人給分着喝掉了。
直到最後一壺沒了,褚呈江和戴沐白都沒能倒下,兩人皆是喝的臉紅脖子粗,男人拍桌,“呈江,這次沒分出勝負,下次繼續。”
少年人放下杯子,“說好了啊,一言既出!”
“驷馬難追!”
“時候不早了,大家都回去吧。”戴沐白捂着自己突突疼的太陽穴,招呼着服務員付賬。
剛下桌。
小舞就捏着鼻子把身上全是酒味的褚呈江往門口推,可推着推着就發現前面的人不見了,“诶,人呢?”
“這裡,請低下你智慧的頭顱。”
褚呈江喝的有些斷片,摔在地上手腳綿軟,一時間還爬不起來,伸出手要人扶。
跟在後面的兩個女孩子“噗”的一聲笑出聲來,朱竹清憋着滿眼的笑意,上前拉起褚呈江,幫她拍幹淨身上的灰塵。
“……有什麼好笑的。”
褚呈江不滿,撅起嘴,“等你們都睡熟了,我就把你們床上的被子全部偷走!讓你們凍成冰棒!”
“哈哈哈——。”
“你們又笑我!”
“好啦好啦,呈江,沒人笑你,趕緊起來吧。”小舞憋着笑,拍着褚呈江的後背。
少年人轉過頭用幽怨的目光看着小舞,“你騙人,你明明就在笑。”接着又傲嬌的跟了句。
“哼,我不想理你了。”
真的好幼稚好可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