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哒一聲,門被輕輕關上。
一隻手順着冰涼的鍊子滑落,握住少女的柔荑,以環抱的姿勢把人攬在懷裡。
“唔!”
吻襲來,甯榮榮下巴被捏住,仰起頭去迎合褚呈江,柔軟的舌撬開牙關,在嘴裡肆虐,幾乎要讓她無法呼吸。
情潮,熾熱洶湧。
微弱的氧氣夾在唇齒間,無法進入也無法逃離。她們身體緊緊貼在一起,享受着這窒息的熱吻,腦袋一片空白。
直至分開,銀絲斷裂。
褚呈江一路吻下,像小狗似的啃咬,在雪白溫熱的頸部,留下一個個粉紅色的痕迹。
甯榮榮娥眉輕蹙,拍拍在身前拱動的腦袋,嬌聲道,“疼。”
褚呈江擡起頭,順勢親了親她的臉,抱起那軟得像是水一樣的身子,放到床榻上,俯身。
雙手抵在胸前,甯榮榮臉頰微微泛紅,她低垂着眼眸,長長的睫毛輕輕顫抖,透露出一絲緊張和不安。
四目相對,解不開的糾纏,息不滅的情.欲。
甯榮榮感覺自己下一秒就要被那雙勾人的狐眼拖進深淵,忍不住叫了一聲,“阿江。”
“嗯?”褚呈江狐眼微揚。
伸長玉臂抱住她的脖子,甯榮榮柔聲問道,“我還沒問你呢,為什麼消失了一年,你身上到底發生了什麼?”
“以後有的是時間說。”
褚呈江随口敷衍過去,修長的手指挑開衣襟。
大開之處,露出一片雪色肌膚,壕溝深幽。
見她不願意說,甯榮榮馬上軟下嗓音,撒嬌道,“現在就說,人家那麼擔心你,哎呀~說吧說吧~”
褚呈江不想再拒絕她,隻好隐去一些太過驚世駭俗的細節。
隻說自己是被仇人追殺,抵擋不住導緻武魂破碎,逃到殺戮之都,走地獄路獲得殺戮領域以及重塑了武魂,之後就被劍骨鬥羅給帶到了七寶琉璃宗與她相見。
内容不多,但細想一下,卻是兇險萬分。單單是武魂破碎一事就足以令一個人悔恨終身,可這人不以為意,仿佛家常便飯了的樣子,真是讓人火大啊。
甯榮榮聽得心情猶如坐過山車,小臉一下青一下白,得知她最後沒事才安下心來,伸手打了她一下,嗔怪道,“你怎麼能說得這麼輕松,還笑。”
“武魂成功重塑,還得了殺戮領域。都是值得高興的事,我可哭不出來。”褚呈江說道。
她撫摸少女白嫩臉蛋的手,逐漸滑到鎖骨下方。
那如雲般柔軟的高聳。
“哈~”
羞人的聲音不自覺從口中流出。
甯榮榮連忙捂住嘴,嬌柔的臉蛋泛起紅暈。
腿間,生出一種異樣的空虛感。
褚呈江扣在她腰上的手微微用力,将人抱到身上。
柔軟在空中上下跳動,挺立。
馨香萦繞。
舌尖輕輕觸碰,身上的人就情不自禁地一顫。
兩人相視。
“我……”
甯榮榮一雙濕潤的眼眸噙着淚,像是要說些什麼,卻又将臉埋到她頸後,什麼都沒有說出來。
可褚呈江讀懂了她眼裡的情緒,眼睑微垂,替她整理好衣服,溫柔地笑着,摸了摸她的長發。
“你還是後悔了。”
雲霞般輕柔的床幔悄悄落下,掩住了她們相擁的身形,卻掩不住甯榮榮下一秒就湧出的淚水。
房間很安靜,即使哭泣的聲音再小,也聽得清清楚楚,更何況耳鬓厮磨的兩人。
甯榮榮眼睛緊緊地閉着,似乎在盡力壓抑着内心的痛苦,“我以為我可以做到不在乎。”
褚呈江拭去她滑落臉龐的淚珠,一言不發。
都是在自欺欺人罷了。
誰會把自己心愛之物拆成好幾份分給别人。
更别說是出身于七寶琉璃宗,受萬千寵愛在一身的甯榮榮。從小到大,不管是人還是物,除非她不想要,否則就沒有得不到的。
如果要讓她和别的女子共同擁有同一個心上人,她甯願放棄。
褚呈江當然明白,也知道甯榮榮還有其他人,要的都是獨一無二的愛,可是她給不起,也割舍不了。
“知道我當初為什麼要對你告白嗎?”甯榮榮發問。
褚呈江搖搖頭。
甯榮榮捏着她白嫩的耳垂,淺淺笑着,隻不過笑意不達眼底,“我父親是個商人,對利益很看中。”
“雖然他很疼愛我,但當有極為出色的年輕人出現時,他就會犧牲我的婚姻去拉攏對方。”
“我想。不如自己找一個喜歡的,總好過被嫁給一個陌生人。聽聞史萊克學院隻收天才,所以我離家出走,然後就碰見了大家。”
“史萊克學院确實收的都是天才。不過,唐三長得一般武魂上限還低,奧斯卡是輔助魂師實力太弱,戴沐白和馬紅俊到處逛窯子太惡心。主要是,這些人我都不喜歡。”
“但是我的阿江不一樣。”
甯榮榮輕柔的撫摸着褚呈江完美無瑕的臉龐,動作仿佛是在欣賞一件藝術品,指尖滑過眉骨,鼻梁,再到紅潤微涼的唇,眼神逐漸癡迷。
“你什麼都好,每個方面都完美符合我的所有要求。所以我選擇了你。”
“可是,當初的我對你隻有滿意,并沒有多在乎。”
“直到我越陷越深,每當看見你和其他女人在一起,我都感到悲哀,你怎麼能這麼多情。”
甯榮榮緊緊抓住褚呈江的衣袖,美眸中滿是偏執,“難道隻有我還不夠嗎?還是我不夠好?”
她的聲音提高了幾分,“無論金錢還是地位,隻要你想要的,我都可以給你,這很難抉擇嗎?”
“你知道的,我不可能會答應。”褚呈江認真的說道,“你很好,你們都很好,是我對你們虧欠太多,我會盡我所能去彌補這一切。”
她試圖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溫和一些,但對方并不買賬。
“我很好,既然很好為什麼做不出選擇?”甯榮榮的情緒更加激動,她的心仿佛被撕裂成無數碎片,每一片都帶着悲傷。
褚呈江想要解釋,但甯榮榮充耳不聞。
隻是看着她,淚水終于忍不住奪眶而出,如同斷線的珍珠,滾落在她蒼白如雪的臉頰上,拳頭用力的打在她身上。
“你就是個混蛋!”
甯榮榮不停發洩着心裡的怨氣,就是沒什麼力氣。
褚呈江大着膽子,傾身,扣住後腦吻了上去。
那雙手停下攻擊,抵在了身前。
她們吻得難舍難分,像是在比誰咬得更狠,口中滿是血腥氣,鮮血與鹹澀的眼淚交融,融化在她們低沉的喘息中。
甯榮榮又被吻得透不過氣,張開嘴喘息,雙峰劇烈起伏,唇瓣如同被狂風驟雨侵襲過的嬌花,紅腫不堪。
嘴角處,一絲血迹緩緩滲出,整個人像是被翻來覆去的蹂躏過,美麗又破碎,蒼白又無力。
靠在褚呈江肩上,甯榮榮雙臂緊緊環住她的脖子,閉上眼,淚水再次順着淚痕劃過。
對不起,她真的做不到不在乎。
兩人靜靜地相擁,聆聽對方的心跳。
許久,甯榮榮終于調整好了情緒,也想清楚了,從自己貪戀的懷抱中退開。
“……”
甯榮榮怔怔凝望眼前之人,雙眸中充滿了凄絕之色,深吸一口氣,聲音微顫,“褚呈江,我後悔了。”
每一個字都如同利刃,刺在心上,痛得褚呈江無法呼吸。
可她隻能心中苦笑,輕輕牽起那雙柔軟的手,放到臉側,祈禱這溫熱的感覺能将她洶湧的愛與欲望傳達。
少年人眼裡充滿了深深的眷戀與不舍,不過她并沒有挽留,而是極力壓制住悲傷,看着甯榮榮的眼神真誠又溫柔。
“你說史萊克隻收天才,所以你才來到我們身邊,但仔細想想,其實你也是衆多天才中的一個,你根本不需要去依附别人。”
“你父親既然喜歡做商人,那就讓他做一輩子商人好了。你是七寶琉璃宗未來的主人,不是婚姻的犧牲品。”
“我知道你沒有攻擊魂技,但你可以用暗器,用陣法,用精神力,将這些手段用于戰鬥中。我相信,你也可以成為獨當一面的魂師。”
褚呈江努力将眼淚憋回去,鼻尖酸脹,褪下手上的戒環,遞到甯榮榮手中,一雙盛滿水光的眼眸裡是說不出的悲傷。
“裡面有一些修煉資源,我刻錄下的陣法,還有唐三給的暗器,你有空可以練練,至于精神力的攻擊手段我沒有,不過我會盡量找……”
其實她很想再說一句:你可不可以不要喜歡别人?
但到最後都沒敢說出來。
床幔被掀開,又緩緩落下。
褚呈江像犯了錯的小狗,一邊往外走,耷耳垂眼,一邊抽泣着,不停用衣袖将眼淚擦去。
“……”
甯榮榮攏着衣襟,手指撫摸着殘留在脖子上的痕迹,身子斜倚在牆上,目光呆滞,如同一個失去了靈魂的木偶。
聽着越來越遠的腳步聲,直到門被關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