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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陰陽師(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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晴明的預感并非空穴來風,總司身上散發出的堅定與溫暖,似乎真的能夠成為引導鬼切走向光明的力量。晴明深知,每個人的命運都充滿了變數,而總司與鬼切之間的聯系,或許正是改變鬼切命運的關鍵

晴明的眼中閃過一絲複雜的光芒,他知道總司的決心,也理解他對鬼切的深情。

晴明深吸了一口氣,緩緩說道:“既然你已經決定,那麼我會盡我所能幫助你。但你必須做好心理準備,黃泉之鏡所映照的不僅是過去,也可能是無法承受的真相。”

總司點了點頭,他的眼神中透露出堅定和勇氣:“無論真相如何,我都願意面對。為了鬼切,我願意走進那片黑暗。”

晴明見狀,便不再多言,布置起開啟黃泉之鏡所需的法陣。他取出了幾張古老的符紙,以及一些珍貴的法器,這些都是為了穩定和引導黃泉之鏡的力量。

總司靜靜地站在一旁,他的目光緊緊地鎖定在晴明的動作上,心中卻在回憶着與髭切的點點滴滴。他知道,這次進入黃泉之鏡,不僅是為了帶回髭切,更是為了解開他們之間的心結。

伴随着晴明口中晦澀難懂的咒語聲緩緩響起,整個房間内的空氣仿佛都被一種無形的力量攪動起來,開始劇烈地震顫着。在這股詭異氛圍的籠罩下,一股神秘莫測且強大無比的能量悄然在法陣的正中央彙聚凝結。

總司穩穩地站立于法陣的核心位置,他清晰地察覺到來自黃泉之鏡那股無法抗拒的吸引力正在不斷增強,似乎有一隻看不見的手正牽引着他朝着那個充滿未知與危險的虛幻世界步步邁進。

就在這時,原本明亮的光線突然像是受到了某種幹擾一般,開始發生奇異的扭曲變形。與此同時,黃泉之鏡所蘊含的巨大威能也終于嶄露頭角。隻見總司以及其他幾人的身形漸漸變得朦胧不清,最終如同煙霧般消散無蹤,徹底沒入了法陣的核心地帶。

此刻,晴明和大天狗皆神情凝重、全神貫注地凝視着眼前的法陣,不敢有絲毫松懈。盡管内心焦急萬分,但他們深知自己所能做的唯有默默守候在外,祈禱着總司等人能夠順利完成任務并安然無恙地返回。

然而,一旦踏入黃泉之鏡這片領域,其局勢究竟會如何發展實在難以預料。不過,如果單從兇險程度來衡量的話,或許對于總司而言并不一定如此。畢竟,他與晴明之間存在着本質性的區别——晴明肩負着守護京都安甯的神聖使命,故而當遇到那些深陷幻境困境中的人和妖怪時,他絕不可能袖手旁觀;相較之下,總司所要堅守的僅僅隻是确保曆史進程不受任何幹擾或改變罷了。

在這充滿迷惑與幻想的世界裡,總司仿佛置身于另一個時空,目睹着鬼切的過去。他看到了鬼切被背叛時的痛苦和絕望,心中湧起一股無法言喻的悲傷。而當他看到鬼切對源賴光愛恨交織的情感時,總司的心也被深深地觸動了。

他明白,自己必須将鬼切帶出這片無盡的黑暗,讓他重新找到屬于自己的光明之路。然而,他也清楚,無論在這裡做出怎樣的選擇,都不會對現實産生任何影響。

“是啊,或許正如主公所言,這裡隻是一場虛幻的夢境,但即便如此,我仍要嘗試改變這段曆史。”山姥切國廣毫不猶豫地拔出刀劍,眼神堅定地沖向戰場。

“山姥切國廣,參上!”

“那麼……來一起跳舞吧。”

“來,互相砍殺吧。”

總司看着眼前的場景,愣了片刻,而後無奈地抿唇笑了笑。那些勇敢的刀劍男士們紛紛挺身而出,他們的身影如同閃耀的星辰,照亮了整個戰場。

“真是一群不聽話的刀劍男士啊……”總司無奈地抿唇笑了笑,眼中卻流露出贊賞之情。

“謝謝大哥哥們!”被救下的孩子朝着山姥切國廣他們道謝。

順利懲治罪惡後,那三振刀劍就一臉清爽地回來了,總司伸出一隻手,放在山姥切國廣的額頭前,曲起中指輕彈了下,冷然道:“下不為例哦。”

“疼!”

遠處,那個青年靜靜地跪在地上,手中的劍刃深深地插入地面,支撐着他虛弱的身軀。他的周圍,源氏的陰陽師和妖怪的屍體橫七豎八地躺在那裡,鮮血染紅了大地,散發出濃烈的血腥氣息。

他的眼神冷漠而空洞,仿佛失去了所有的情感,但又透露出一種無法言說的哀傷。墨色的長發在風中肆意飛舞,輕輕拂過他蒼白的臉頰,更顯凄涼。他的身上布滿了傷痕,有些傷口還在不斷滲出血迹,與周圍的血泊融為一體。

總司靜靜地看着這一切,心中湧起一股難以言喻的悲痛。他看到了鬼切過去的點點滴滴,那些曾經讓他痛苦不堪的回憶,如今再次湧上心頭。每一個畫面都如同一把鋒利的匕首,無情地刺進他的心髒,帶來無盡的痛苦和哀傷。然而,盡管内心深處被痛苦所折磨,總司并沒有選擇逃避或者放棄。相反,他緊緊握住拳頭,一步步向着鬼切走去。

“鬼切。”

即便與他賜予髭切的人類身體不同,但是總司還是一眼……認出來眼前的這個青年便是鬼切,亦是過去的髭切。

而此時,鬼切也像是感應到了總司,擡起頭看向他,一瞳是美麗的金色,另外一瞳則是赤紅色,其中還鑲嵌着源氏的家徽。

那是源賴光對鬼切定下的契約,他現在是源賴光的刀劍,不能幹涉太多。總司閉了閉眸,提醒着自己。

“我的主人,他欺騙了我!我根本就不是源氏的正義之刃!”

“源賴光,我是那麼的相信他,我一定要殺了他……一定要殺了他!”

鬼切看着總司,情緒波動地怒吼道,周身的強大妖力在瘋狂張弛着,竟将總司作為審神者聖潔的靈力壓了下去,而這時,那些怨氣化為的黑色風刃朝着總司沖去,割開了他的衣袖,鮮血湧了出來。

“主公!”山姥切國廣擔憂地喊了一聲,打算上前,卻被身旁的小狐丸攔住了,小狐丸朝着山姥切國廣搖搖頭,“這是主人的選擇。”

絲毫不顧及風刃劃過身上肌膚的疼痛,總司堅定地走到鬼切的面前,俯視着他,“鬼切,正義之刃也好,妖魔也罷,你就是你。在千年之後,我,審神者沖田總司,将會成為你的新主人!屆時,所有的苦痛都由我來替你承受!”

“所以,已經沒關系了……鬼切,我在這裡。無論發生什麼事,我們都會一直在一起。”總司輕聲說道。他的目光充滿了關切和鼓勵。

說到這裡,總司微微一笑,蹲下身,繼而撫上鬼切的臉龐,啊啊,真是美麗的一張臉啊,然而卻傷成了這個樣子。

鬼切擡起頭,望着總司,眼中閃過一絲迷茫。他似乎對總司的出現感到意外,同時也感受到了對方真摯的關懷。慢慢地,他的眼神變得柔和起來,原本冷漠的表情漸漸融化。

據他所知,鬼切原本是大江山之鬼,後來被源賴光用自己的鮮血作為媒介封印在了守護刀裡,并且還在左眼植入了封閉記憶的契約。

他利用鬼切去治退大江山,殘忍地殺害了自己的同族,最終獲得了鬼王酒吞童子的首級。

之後,酒吞童子的好友茨木童子變成了一個女人,試圖奪回酒吞童子的首級,但卻被……鬼切發現并斬斷了他的右手。由于那隻鬼手強大的妖力沖擊,鬼切恢複了自己的記憶。于是,他佯裝要獻上茨木童子的手臂,回到了源氏家族,成功地殺死了源賴光。

"真是一把好刀啊。"

這是源賴光在臨死前發出的贊歎聲。

然而因為契約的緣故,他與源賴光的生命聯系在了一起,源賴光已然死去,鬼切也是無法獨活的,可也許是天命吧,鬼切吞噬了茨木童子那隻鬼手的妖力,奇迹般地複活了過來,并化身為令源氏最為憎恨和恐懼的妖魔。

可鬼切并不知道的是,源賴光竟然也複活了。

髭切啊,即使經過了千年的時光流轉,你所選擇的人依然是那位陰陽師嗎?但是他作為審神者,也是無法輕易放棄自己的刀劍呢。

“你,沒有騙我?”

正當總司這樣想着的時候,鬼切忽然開口輕聲問道,話語中有着某種期盼,總司回過神,對着鬼切慎重地點頭,“嗯,約定好了。”

“我信你。你會成為我的新主人……你……不要……欺騙我……”

鬼切的聲音逐漸變得虛弱無比,仿佛被抽走了所有的力量,再也無法支撐住自己的身體,緩緩閉上雙眸,倒入了總司溫暖的懷抱之中。與此同時,四周的景象開始模糊起來,血腥之氣漸漸消散,周圍的環境如同琉璃一般破裂開來,原本虛幻的場景終于破碎,露出了真實的景象——沖田幾人的身影清晰地呈現出來。

“這黃泉之鏡竟然碎掉了!……你有沒有事啊?”晴明滿臉焦慮地快步上前,關切地注視着全身布滿傷痕的總司以及躺在他懷中沉睡不醒的鬼切,憂心忡忡地問道。

總司搖了搖頭,表示自己并無大礙。接着,他将目光轉向晴明,鄭重地說道:“晴明,我無法與現在的鬼切結下緣分,隻能托付給您來照料他了,請一定要多加費心。”

沉睡中的鬼切表情舒展開來,已經不似之前那樣痛苦,這令總司松了一口氣,接下來,他要為保住千年後,他與髭切之間的緣分而戰。

晴明看着沉睡中的鬼切,眼中閃過一絲複雜。他知道總司所承受的不僅僅是身體上的傷痕,更有心靈上的重負。晴明輕聲說道:“放心吧,我會照顧好他的。你已經做得很好了。”

沖田總司微微點頭,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絲不舍,但更多的是堅定。他知道,自己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為了千年後與髭切的緣分,他不能在這裡倒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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