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朝能感覺到臉頰上有東西劃過，但對于黃漢秋的疑問，他多少覺得這人更神經了。

黃漢秋從用指甲輕輕劃過别人的臉頰變成——兩個人上課寫作業，黃漢秋和成朝偷偷交流解題方法，雖然兩個人什麼都沒交流出來，完了還說一堆廢話。成朝剛想收走作業，身邊這人就抓住他手腕，不僅如此他還捏了捏。

成朝拿筆給他敲開：“你打算用你的指甲傷害我幾回？”

黃漢秋看了一眼自己的指甲，伸到成朝桌子上，“你仔細看看，我指甲剪得那麼整齊，你憑什麼說我傷害你？”

成朝看了，不吭聲。

黃漢秋又說：“又刮不破你的心髒，至于嗎。”

“？？”成朝不敢相信這是黃漢秋說出來的話，“你能别說那麼讓人尴尬的話嗎？”

黃漢秋眨了眨眼，看向成朝：“這……也不算土味情話啊。”

成朝一拳頭差點砸他頭上：“在我這是，閉嘴！”

黃漢秋老實了。

中午回了一趟宿舍，成朝想換件校服，他拉上廁所門，過了一會兒黃漢秋的聲音透過門闆傳過來，成朝沒鎖門，這人輕松推開：“都是男的，換個衣服你還跑廁所？”

洛昀嗯嗯兩聲，冒了個頭。

成朝衣服脫到一半，擡頭和兩個入侵者對視……

黃漢秋，我殺了你。

洛昀掃他一眼，卧槽一聲：“橙汁你練得真好，都有腹肌了。”說完他掀了掀自己的衣服：“我怎麼沒有？”

黃漢秋也掃他一眼，但成朝莫名其妙覺得不對勁，渾身上下都隔應，他抓住門把手：“要是再不離開，我把你們大卸八塊。”

洛昀嬉皮笑臉的：“誰信啊，真會開玩笑。”

黃漢秋趕走洛昀，誇了一句成朝：“練得真好。”說完，他快速關上門，避免沐浴露護發素等堅硬物體被這人扔自己身上。

成朝在廁所站了幾秒，又蹲地上，大腦空空。

下午回教室，第一節就是體育課。

黃漢秋當着他好兄弟的面，攬住成朝肩膀。成朝扭頭看黃漢秋的胳膊：“你不攬他們仨，攬我幹什麼？”

黃漢秋瞎胡八道：“我想他們也不讓啊。”

劉梓世手裡的礦泉水掉地上，他撿起來，愣愣轉頭看周沫：“我明明樂意得要死來着。”

周沫拍了拍他的肩膀：“待會兒體育課整他，給你報仇。”

體育課解散後，男生打起了籃球，劉梓世趁黃漢秋一個沒注意，把籃球拋過去：“大兄弟，接住！”

黃漢秋罵他一聲，感受着籃球默默從身邊劃過。

劉梓世有些絕望。我靠，他扔偏了，那籃球對着成朝飛過去了！

黃漢秋顯然也意識到了，等成朝聽到響聲，看到腳下的人影時，籃球已經被黃漢秋用背擋住了。

成朝沒反應過來，他就聽見劉梓世叽裡呱啦，擱那不停叫喚，然後不知道是誰瞬移過來，帶起了一陣風出現在自己面前。

籃球“怦”一聲，然後掉到地上滾了幾下。

成朝和黃漢秋對視，黃漢秋看着他，表情有一瞬間呆滞。

倆人就着這個姿勢，一會兒沒說話。

手邊撐着的地方有草，可能是風吹過來了吧，那草也往他這偏，在手上來回蹭。成朝動了動手，覺得手背還挺癢。

最後是成朝張嘴說了話，因為他覺得近距離看黃漢秋，這人白癡得很。

“你給我擋的？”成朝語氣溫和不少。

黃漢秋耳朵尖，聽出來他語氣的變化。他得意洋洋得翹起他那并不存在的尾巴，“是啊，準備怎麼謝我？”

成朝臉黑了，他把放在腳邊的可樂塞黃漢秋手裡，“施舍給你。”施舍完，他站起身走了。

劉梓世不停給他道歉，他擺了擺手，說沒什麼大不了的。然後嘲諷了一波劉梓世的技術。

劉梓世要是平常聽到别人這麼說他，他高低得把這人拽過來和他比試比試，但他現在慫得要死。

黃漢秋還保持着原來那個姿勢，他覺得憋屈，一口飲盡瓶子裡的可樂。

等他喝完，成朝突然一個轉身，讓他别喝。

他怎麼給忘了，那是他喝過的。成朝轉身走到黃漢秋身邊，奪過來瓶子：“你這麼快喝完了？”

黃漢秋：“不夠喝。”

成朝到底沒說這是他喝過的，他咬了咬牙，“跟我走，你不是說沒喝夠，待會兒我給你把那上面的飲料全買下來，你全給我喝了，一瓶都别剩。”

黃漢秋跟在他身邊，和他走了。

劉梓世抱着籃球，托着下巴看了會兒他好兄弟和成朝，然後被人叫走打球了。

成朝說給他買，還真得買不少，喝到最後黃漢秋臉色虛弱，跟快要死了一樣。

成朝第一次主動拍了拍他的背：“好好喝。”

黃漢秋就算是再難受，也不會忽略過成朝這一小動作，他艱難得扭過頭：“你摸我了？”

成朝手一使勁，鉛筆芯斷了：“别說，那麼，惡心。”

黃漢秋把飲料全塞成朝那塊，那副順從樣又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