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生直接說:“初中。”
成朝點點頭,“好像确實蠻久的。”他說完,想着幫忙送個東西應該也沒什麼,伸手:“給我吧。”
上課鈴聲響起,成朝把信用校服外套擋住,免得被人看到起哄開玩笑。黃漢秋快走到班級門口時就看見成朝在後門鬼鬼祟祟的,眼神還到處瞟。
雖然認真聽講,也會了不少,但是另一半沒聽懂的題目像紮在喉嚨裡的刺一樣,膈應人,不舒服。
黃漢秋一個小跑抓住成朝:“你待會兒再跟我講講。”
成朝一看就知道這人怎麼回事:“你得慢慢來,你越急越沒辦法。”
一眼被人看出來,黃漢秋沒覺得有什麼:“要是講不出來,回到宿舍再給我講。”
成朝站在原地,直到黃漢秋問他怎麼不走:“不行,我要睡覺。”
黃漢秋啊了幾聲,想學黃漢秋拽他衣領子,都被這人躲過了。
自習課,黃漢秋掏出成績最好的那張試卷,越看越滿意。
一張信封拍在課桌上,黃漢秋看這顔色,機械地轉頭:“卧槽。”
成朝怕他誤會:“一個女生讓我給你的,你收着吧。”說完,他還補充了一句:“那個女生還挺漂亮的。”
沒動靜,成朝疑惑轉頭,看見黃漢秋吃土的表情。那一瞬間,成朝覺得有哪裡不對勁。
他往後看,看見劉梓世盯着那封信,成朝挑了挑眉,看見劉梓世指了指那封信,又指了指自己,然後把手指朝向在前面坐着的周沫和陳易,最後打了個叉,又擺了擺手。
劉梓世自己都弄不明白自己到底要表達什麼,也不知道成朝能不能看懂。
但成朝真的看懂了。
劉梓世應該是在說……他們三個都拒絕過女生的要求,沒有把信交給黃漢秋。至于為什麼不幫忙……雖然這也沒什麼,但總有原因。
單純不喜歡,或者覺得困擾,哪個都能成為理由。
盤亘在成朝腦子裡的題目退去,他終于清醒了一點,早知道不幫忙了,但是黃漢秋也不能發他火吧,成朝左想右想,他們倆尴尬一節課,或者是黃漢秋和他說明白原因都可以,但是對着他大發雷霆成朝就覺得怪了,好像不至于,畢竟他從來沒在黃漢秋嘴裡聽到過他對這些事的看法。
黃漢秋看了看,轉頭:“劉梓世,我不是說過别整這些。”
劉梓世眼睛瞪得老大老圓:“卧槽,你冤枉我?”
黃漢秋看向成朝,成朝說話:“是我。”
成朝到了嘴邊的話突然變了,找不到是因為什麼在隐秘得作祟,總之成朝沒按預先想好的說:“你收下呗,那女生那麼好看,錯過了之後就再也遇不見了。”
劉梓世看這倆人你一句我一句,親眼見證原本可以輕松解決的事情被這倆幼稚的人給放大了。
劉梓世有一瞬間這麼想……青春期吧,激素起伏大,脾氣有時候按不住,随便一件小事都能讓這個年齡階段的朋友們炸了,更離譜的直接不玩了。他用指甲刮了刮脖子,像個老父親一樣認真想待會兒怎麼讓這倆人和解。
黃漢秋生氣倒是不生氣,就是看成朝把信塞他手裡,嘴裡還說着讓他答應的話時,心裡突然有些别扭,情緒也很奇怪。這種感受糟糕透了,找不到原因,不知道怎麼調節。
他心髒砰砰跳,想問成朝心裡怎麼想的,是不是和他一樣。
但成朝顯然不,他說氣話天賦異凜,黃漢秋感覺到血液加速流動,覺得自己下一秒就能抄起膠布貼他嘴上。
成朝心裡沒黃漢秋那麼亂七八糟,他隻是單純得煩,還恍惚想這樣的事情要是不發生就好了,但這個想法一冒頭就被他按回去了,還是發生吧,他早就想跟這人吵一架了,要不是看他漂亮好看這張臉他覺得少見,他早就一拳揮上去了。
最後兩人以一人一句幼稚吐槽結束。
黃漢秋拉開椅子:“暴躁狂。”
成朝桌子給他怼開:“矯情怪。”
劉梓世:“……”他看着安靜的倆人,勸和的話怎麼也說不出口。
他快速掏出來手機,問了問周沫。
周沫發了個顔文字。
周沫:吵架了?沒事。
劉梓世:雖然看着很幼稚,但感覺動了真感情。
周沫:那不挺好嗎,說不定這倆人吵一架能吵出來點什麼不同以往的東西。
劉梓世看半天,一句話看得他雲裡霧裡,他搞不明白,但決定自己不會插手。
一節自習課,成朝都渾身繃着,他嘗試複盤,但什麼都品不出來,想到最後隻能得出一個結論,和情緒有關吧。黃漢秋剩下一半題都沒聽懂,他原本就不喜歡收别人信,他不喜歡别人替他收信還有情緒導緻他剛才成了那樣。
而他自己,直接歸結于青春期拉倒了。
但黃漢秋那個吊兒郎當的大直男能有什麼不對勁的情緒,成朝簡直想象不到,那情緒是對着自己的嗎?成朝這麼想着,臉突然黑了,認識了黃漢秋以後,他好像覺醒了自戀功能。
另一邊的黃漢秋還在心裡挖掘到底因為什麼他才不舒服,他才覺得别扭,找了半天……什麼也找不到。黃漢秋皺了皺眉,他怎麼感覺自己遇見成朝以後确實矯情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