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肯定能發現,别人的鏡頭我或許發不現,但你的不一樣,你的我肯定第一時間就能看見。”黃漢秋把心裡想的直接說出來,讓成朝又愣了。
他聽完,皺起眉,神色有些低落,他有些破罐子破摔得想,為什麼在遇見黃漢秋之後,他沒事就愣一下,還都是因為他。黃漢秋說話他愣一下,看黃漢秋做點什麼也愣一下,如今黃漢秋欣賞個景色他旁觀,思緒也要迷離一下,他以後還要再發呆幾回?
黃漢秋察覺到成朝不對勁,微微歪了下身子,成朝一拳頭砸他身上:“先走了。”
成朝離去的速度很快,黃漢秋捂着心口,再擡頭時隻能看見劉梓世和周沫,加上邊上坐着的陳易。
成朝與其說是快速地走,還不如說是落荒而逃,他的背影細看有些倉皇,黃漢秋好一會兒沒說話,劉梓世找他,他也依然緊閉雙唇。
“成朝怎麼走了,離上課時間還有幾分鐘呢,不急,外面人還有那麼老多。”
黃漢秋笑了笑,随便看了看周圍:“沒事,可能去複習了。”
劉梓世搖了搖頭:“要勞逸結合啊,勞逸結合。”
一直盯着成朝離去的方向看,黃漢秋最後的表情就像是對什麼事情都索然無味。他穿了高領毛衣,脖子那總是很癢,黃漢秋用手指撫平褶皺,望向教學樓。
他看了一會兒,招了招手,走了。
成朝把書攤開放在桌上,整個人卻沒有一點心思去看。
教室裡的學生已經回來了大半,有人偷吃東西,味道是辣的,滿鼻子都是零食油膩的味道。
他朋友把他轟出去,開窗戶散了散味,成朝才覺得好受多了。
大腦空白一片,成朝透過窗戶往樓下看,把剛才他看到的在腦子裡重新放映一遍。
想出來的總是模糊不清,細節壓根記不住多少,成朝吐出去一口氣,穩了穩心神。
黃漢秋走到成朝身旁,見成朝睡過去了。
他半張臉露在黃漢秋這邊,手心還握着一支筆,眼皮時不時抖一下。
“睡得真香啊。”黃漢秋站在桌旁,“一張還一張,你今天拍我的這張照片,我就用之前拍你的那張抵消了。”
過了一會兒,黃漢秋自言自語,替成朝回答:“成交。”
睡醒了,成朝慢慢睜開眼,他覺得很熱,身上好像披着什麼東西。
他擡眼,黃漢秋就穿着一件校服,裡頭一件高領毛衣,還挺清爽,合着這人之前嚷嚷冷,現在又不冷了,還樂于助人脫下來給他當被子蓋。
成朝把大衣套黃漢秋身上,手指捏了捏紐扣:“别待會兒凍死你。”
“有你這樣一個火炭在身邊,我怎麼可能冷。”黃漢秋整理好衣服,托着下巴看成朝。
“我是火炭你就是冰塊,你看你手冷的,剛才玩雪了?”成朝收手時小拇指碰到了黃漢秋的手背,冰得要死。
“你給我暖暖吧。”黃漢秋突然說,他伸出手,放成朝桌子上。
成朝看他一眼,把他的手丢回去:“滾。”
“太冷了,我的手每年冬天都不是很舒服,所以經常會戴手套,說不定再過幾天,你就隻能看毛茸茸的手套,徹底見不着我的手了。”
“太好了。”成朝吐出三個字。
黃漢秋低低笑了一聲,來回看着自己的手掌和手背,他中指那端有個很小的紅點,黃漢秋搓了搓。
這雙手一看就保養得很好,所以黃漢秋剛剛說的話全是在放屁,但沒辦法,成朝連他的屁都接納了。
他胡亂揉了揉黃漢秋的手背:“行了吧。”黃漢秋蹩眉:“這算什麼,給我搓泥?”
成朝看着他沒說話,過了會兒手指使了點勁兒,還真給他搓上泥了。
黃漢秋覺得癢,于是一直不停得笑,他看成朝什麼也沒搓出來:“做夢吧你,我這一天洗那麼多次手,還能讓你給我搓出泥來?”
成朝假裝擦了擦手,在紙巾上抹了抹:“我擦掉了,你沒看見而已。”
看成朝一本正經,黃漢秋有點慌:“真的假的,你别騙我。”
樓下電瓶車解鎖聲音響起來,滴滴兩聲,拉走黃漢秋的注意力,他往樓下看,湊到玻璃前把成朝推開。
狹小的環境成朝不喜歡,他覺得很悶,于是拽住黃漢秋的衣服,把他摔地上去了。
黃漢秋當然不會放過他,他手一直拉着成朝的胳膊,于是,成朝和他一起摔了。
前面的陳征适時轉過身來,提醒一句:“你倆能不能和睦一點,給我和平相處,同學間要友愛。”
劉梓世探脖子瞅了一眼,一會兒給這個加油,一會兒給那個加油,見他倆不是東風壓西風,就是西風準備扛起凳子要砸東風身上。
劉梓世同桌也參與進來,這同桌倆給前面倆人搞起了加分減分遊戲,最後判定平局。
陳征面無表情,覺得自班的光明未來希望渺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