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很快到了四月，愚人節是個用來耍人的好節日，那些老師說出不上課放電影時班裡的同學真希望這是真的。

大課間，教室裡沒有多少人，隻有幾個學生在講台旁圍着老師翻看成績表。

離那件事已經過了一段時間，具體後續如何，怎麼處理的，黃漢秋都沒告訴他們，但他讓他們放心，不管最後葉鉛受了什麼懲罰，總之他從三中滾蛋這件事是必然的。

“你和你爸媽說了嗎？”劉梓世點了點頭，問。

“嗯，說了，他們會認真處理這件事。”黃漢秋笑了笑。

“你笑什麼？”周沫說，“别傻不拉幾的。”

“周沫，誰傻我都不可能傻。”黃漢秋切了一聲，看一眼成朝。

“也是，還有劉梓世呢。”周沫又說，“心情怎麼樣。”

劉梓世不滿意，但倆人屏蔽他交流，成朝隻能分精力安撫他。

“他倆怎麼這樣啊。”劉梓世白他們一眼，身體往後靠着桌子：“還是這個姿勢舒服。”

成朝一條胳膊拄着下巴，另一條胳膊向下放松，他的眼神沒有焦距，似乎在想什麼事情。

黃漢秋和周沫說着話，時不時看他一眼。

外套松松垮垮系在腰間，成朝整了整衣服，忽然穿好外套，站起身。

劉梓世搬着椅子跑到黃漢秋那：“我的大兄弟，以後你去哪我去哪，我跟着你，免得你受人欺負。”也不知道他這是想到了什麼，臉上全是擔憂。

“不需要，我和你打架說不定都能五五開了。”黃漢秋說。

“那你以後一定要多練練，他那種傻掉變态世界上多的是。”劉梓世說完，又無心說了一句：“想和男生？嗯，不太理解。”

“算了算了，雖然我不理解，但他那種變态的喜歡肯定不能和正常人的喜歡相提并論。”

成朝本來想走，聽到這垂下來手，又在一旁聽。

黃漢秋的視線在他身上轉了一圈，突然和成朝對視，他别開眼，稀裡糊塗說了句：“嗯，我也不太理解。”他的語氣輕松，誰知道他到底怎麼想的。

成朝看向别處，聽到黃漢秋這麼說，心裡确定了一些事情，他沒有大的反應，表現的很平靜。他摳着桌子想，也不知道什麼時候讨論的話題變成這個了。

“說句不好聽的，有一點惡心。”劉梓世大大咧咧道。

“别惡不惡心了，又不是讓你去談，有人看的上你嗎？”黃漢秋毫不留情地說。

劉梓世不在意他怎麼說自己：“你跟我想的不一樣，我還以為你男女通吃呢。”

黃漢秋微微瞪大眼睛：“你……”

“主要是你的長相。”劉梓世抱緊腦袋趕緊跑了，陳易和周沫也說要去趟小超市。

教室裡剩下他們倆，成朝看着劉梓世離開的背影，心想這劉梓世心眼也怪大，他說和這方面相關的事時成朝心裡還咯噔一下，黃漢秋當場吐了或者當場黑臉都有可能，但轉念一想，黃漢秋或多或少也可能和别人聊過，那在别人眼裡他當然是随性自然的，誰能隻看一眼就能透過他這個人了解到他的痛苦過往呢，黃漢秋大概真的不在乎，也可能裝久了就習慣了，畢竟他呈現給外人的模樣和敏感完全不沾邊，别人什麼都和他聊，他也配合着和别人一起聊。

但他對這種事沒有多大反應不代表他可以去做，這畢竟曾經給他帶來了極大的痛苦。

成朝想，自己可以慢慢抑制最後殺死他那些小心思了，他這樣想着想着忽然覺得心口很悶，他非常不喜歡自己因為某個人想東想西，在别人身上放太多感情會讓人心累，成朝從小到大就不是這樣的人，但顯然，他現在有了變化，他好像真的要變成這樣的人了。

成朝靠自己桌子上，慢慢将視線落到黃漢秋身上，他看這人幾眼，又轉移目光。

他能感覺到黃漢秋站起身來，靠向他附近，黃漢秋微傾的身子讓成朝感到不妙，他感受着心頭那異樣的情緒，為了不讓它們在胃裡翻江倒海，成朝站起身，準備出教室。

黃漢秋把下巴放在成朝的肩膀上，他拉住成朝：“你先别走。”

成朝：“你把我當成樹叉子？”

黃漢秋眨眨眼睛，看他：“你怎麼不推開我？”

成朝沒忍住笑了，他笑罵黃漢秋神經病，又覺得自己也有點神經，他推開黃漢秋：“我還沒反應過來呢。”

和黃漢秋離遠點，成朝心裡敲響個不停的鐘聲停下來，他放松身體，緩了緩麻了的手指。

黃漢秋歪了下頭，“你嫌棄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