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個青綠色的條狀植物,上面是大蔥一樣的青白色管狀,破損的地方還在分泌辛辣的氣息。
而底下的部分則像一個白色的大腦袋,最下面的根須還站着土壤。
顧斑有點茫然地眨眨眼。
彈幕倒也很積極地幫她辨認。
【那一夜,蔥和蒜都喝醉了……】
【喝醉個屁,這是野蔥,野蔥就長這樣!】
【大蒜蒜~(軟糯夾子音)】
【是蔥(低沉氣泡音,語氣寵溺)】
……
【嘔。】
【這麼會寵,你不要命啦?】
确認了這東西能當蔥用後,顧斑迫不及待地左右環顧,果然在附近發現了一大叢一大叢這樣的野蔥。
她雙手捧着一株野蔥,神情虔誠萬分。
有了蔥,正義的豹豹使者就能打敗邪惡又腥臭的獸肉,做出俘獲舌尖的至尊美味!
蔥門萬歲!
顧斑從沒想過自己會有一天對着超市裡一塊二毛五一大把的蔥感恩膜拜。
為表虔誠,她把兩大捧野蔥洗的幹幹淨淨,連沾着黑泥的一層膜都撕掉了,白胖的蔥頭和青綠的蔥葉格外水靈。
這時,桂和槐回來了,兩人的手裡捧滿了紅紅紫紫的漿果,都快漏出來了。
“快來吃!”槐熱情地邀請。
“等運到平台上,果子都颠破了,還是現摘的好吃。”
顧斑也不客氣,她抓了一小把,塞進了嘴裡。
酸甜柔軟的果實輕咬一下就迸出酸甜的漿液,蜜意和果香瞬間被抿化,彌散在口腔中。
然而,僅是摸了幾下,顧斑的手指已經被果汁染得紫紅。
這小果子還真是脆弱。
她腦中靈光一現,她拿起一個竹筒杯,倒掉裡面存的水,遞給了槐。
“用這個裝呢?”
“可以裝水?”槐看見裡面的水,眼神就一亮,端着漿果坐在顧斑的身邊,仔細端詳。
“可以。”顧斑點點頭,幫她把嫩生生的漿果一粒粒塞了進去。
“連着竹筒一起抱在手裡,就不會被壓碎和颠散了。”
“你真聰明!”看見蓋子被嚴嚴實實地卡住,槐忍不住贊歎。
“我們喝水每次都要下山去,天黑了就隻能忍着口渴。”騰出手來的槐愛不釋手地撫摸着竹筒杯:“這是節節樹吧?以前怎麼沒發現它這麼大的用處?”
桂也蹲下身,用目光細細摩挲着竹筒。
小小一個竹筒杯被她們誇成這樣,顧斑都有些不好意思了,雪白尾巴悄悄打成了卷,蜷在身後,偷偷甩來甩去。
看了好一陣兒,槐的耳尖漸漸地紅了。
她有些别扭道:“可不可以再給我一個呀?”
“裝好了漿果,我還想要一個灌些水喝。”
顧斑答應的飛快,槐這個孩子單純又可愛,是她在這原始世界交到的第一個朋友,她自然不會吝惜一個小小竹筒。
“這東西很簡單,把節節樹割開,修一下裡面,就行了,你們可以試着做出來。”
她拿起兩個裝滿水的竹筒,遞給了桂和槐一人一個。
“但不要跟部落的人說是我弄出來的。”
她短時間内不打算再大出風頭了,一個争風好鬥的蕪就夠她受了。
顧斑對着桂叮囑了一句,她心領神會地點點頭。
“要是有人問起,就說是我們下山的時候發現的。”
顧斑對她感激地笑笑,低頭開始整理背簍。
為了防止壓到果子,十多個沉甸甸的裝了水的竹筒被她放在了最下面。
随後是樹尖上又紅又大的果子,豹崽打算偷偷留給自己吃,也藏在了果子堆裡的最下層,上面用普通的果子蓋上遮掩。
彈幕一條條地指揮,熱絡得像是自己采摘的果子。
【對對對,在那個大紅果子上面鋪一層草,讓那些壞人看見,說不定就要搶了。】
【一想到洗的這麼幹淨的果子要分給那群人一半,我就心疼!】
【我也是!】
顧斑按照囑咐,将自己的那份捂得嚴嚴實實。
最後再扣上大把大把的野蔥,背簍的蓋子都快蓋不上啦。
槐她們采集的大多是果子,背簍裡也裝了半滿,兩人樂的嘴都合不上。
槐眼尖,見顧斑放進背簍的野蔥,她好奇地問。
“斑,你難道喜歡吃熱熱草嗎?”
她似乎想起了什麼不愉快的經曆,小臉都皺成了一團。
“我讨厭熱熱草,吃完舌頭痛,還有熱熱果,更難吃了。每年祭司都會給部落的人發,但是大家都不喜歡。”
顧斑毛絨絨的圓耳朵豎了起來。
“熱熱果?”
槐點頭。
“對呀,你要是喜歡熱熱的東西,我的山洞裡還剩好多熱熱果,待會兒拿給你吧。”
難道是辣椒?辣炒田螺和辣椒炒肉不再遙遠了嗎?
還有這好事?
顧斑立刻點頭如搗蒜。
“要要要,有多少我要多少!”
彈幕。
【拿來吧你!】
槐好奇地盯了她好一會兒:“你的口味真的好奇怪,部落裡從沒人愛吃這個。”
豹崽開心極了,像是撿到了天大的寶藏,她對着槐咧開一口小白牙:“等我做好了送給你,你就知道有多好吃嘞。”
槐有些将信将疑,不過還是點了點頭。
桂這時也整理好了竹簍,她對着顧斑點點頭,走在前面領路,一亞獸人一豹崽亦步亦趨地跟在她的身後。
原始世界的人對時間有着敏銳的本能感知,采集隊的所有人都在這個時候背着快裝不下的背簍,臉上挂着豐收的喜悅,向着峭壁的方向慢吞吞地前行。
大概是發現了背簍令人吃驚的實用之處,投向顧斑的視線多了起來,好奇中帶了些敬畏。
還有人欲言又止地走來,似乎有話要說。
豹崽得意地昂着腦袋,尾巴高高翹起,擡高爪子加快了步伐,将那些想來試探的人統統甩在身後。
嘿嘿,日落西山你不陪,東山再起你是誰?
豹姐我啊,現在你們高攀不起喽。
“斑!你走那麼快做什麼?”槐背了滿滿一簍果子,累的氣喘籲籲,揮着手臂喊她。
顧斑被一下喊回了神,乖乖躲在了一株灌木後,兩爪一疊,等着亞獸人母女。
“母獸還想讓你和部落的人多說說話呢。”
槐走近了,半埋怨地對顧斑說,桂也眼神半憂心半不贊成地看着顧斑。
“趁大家對你改觀,多交些朋友,欺負你的人會少些。”
顧斑心裡明白,雖然趁機在部落樹立威信是能過好眼下的日子,但這個部落的根本就是有問題,嫉賢妒能,欺淩弱小,甚至以人為食。
她必須藏拙,日後才能不受阻攔地離開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