蒼問依舊是沒有停下腳下的步伐,一直往前走去,直到離開這條巷子為止。
蒼問這才松開苻淵的手,道:“方才問的是什麼?”
苻淵見蒼問這般不想回應道模樣,也沒有再想問,搖了搖頭,心裡有些悶悶的:“沒什麼。”
眼前朦胧感已盡數褪去,這個洛陽城還真是不一般。
這麼一仔細瞧下來,苻淵才發覺出這洛陽城很奇怪,與其他城池不同。
陰氣正如蒼問所說很重。
苻淵連修為都沒有,都能察覺出不對勁,更别說蒼問了。
苻淵往前走了幾步,然而他不知的是,在他走開蒼問的那一刻,蒼問當即便暈倒在了地上。
等苻淵轉頭之時,蒼問已被一人扶起,而這人看去并不像是這洛陽城中的人。
“你是什麼人!”苻淵帶着明顯的遠離,絲毫沒有要将他手中人救出的模樣。
此人身着一襲淡藍色霧水色衣袍,腰間帶着一抹挂穗,苻淵不曾見過,隻知這挂穗特别的好看。
“斷岄祈。”此人眼中帶着一股冷意,與謝盡蒼很是相似,或許是符淵很少有碰到過這類性子的人,方才會覺得此人性子與謝盡蒼很是相似。
斷岄祈瞧了符淵一眼,不禁開口問道:“你不擔心他?”斷岄祈等着符淵的回應。
符淵也不知他這是何意,并沒有回答。
斷岄祈見符淵這一副絲毫都不在意的摸樣,心裡不由得沖上了一股怒意,冷言道:“既是不重要之人,那也沒必要救了。”
言語剛落,斷岄祈扶着蒼問的手也漸漸松開,符淵就這樣看着蒼問倒落在地,不為所動。
自己與他又不曾相識,他将蒼問當做與自己置氣的東西,又是何等的意思?
符淵不言,默默走上前,将倒在地上的蒼問扶起,當即便要走。
斷岄祈看着符淵要走的身影,心裡不知在想些什麼。咬咬牙,跟了上去。
符淵手上還有身上,到處都是還未痊愈的傷,現在這般攙扶着蒼問,也已是用盡全力。
手,更是止不住的顫抖,臉色也不是很好。
斷岄祈也隻是跟在符淵的身後一言不發,符淵當真覺得此人有病,方才還一副高高在上,瞧不起人的模樣。
現在又要跟着自己也不知是幾個意思。
“你跟着我做什麼?”就連符淵自己都沒有發現,自己的語氣變化。
斷岄祈頓了一會兒,方才道:“順路罷了。”
符淵哦了一聲,什麼也沒說,依舊是朝着前方走去。
這洛陽城,鬼氣很重,這裡面想必也沒多少活人。
這燭火,想必都是鬼火。
符淵身上毫無修為,若是此時出現什麼鬼東西,怕是也無還手之力。
所以,符淵心中萌生出了一個想法,那便是丢下蒼問,自己離開。這洛陽城既然進得來,便也出得去。
符淵從沒想過要當什麼好人,也沒想過要當一個罪惡不赦之人。他隻想一個人安安穩穩的度過此生,從不追求什麼。
從小,符淵便知曉自己的身份,他也不過是一個人魔混血的污穢之物罷了。
除了已經死去的阿娘,又有誰會在乎他的生死。
符淵側過頭,低眸看着依靠在自己懷裡的白衣男子,盯了許久。
周圍并沒有什麼人,除了一些小孩子,便是腳已經半跨入棺材的一些老人。
符淵走的每一步都感覺到異常艱難。
“不用扶我。”本還暈倒的人不知在何時已經醒來,臉色很是蒼白,明明沒受傷,卻像是受了重創的模樣。
難不成是受到這洛陽城鬼氣的影響?
可為何自己又不會?
符淵也漸漸松開攙扶着蒼問的手。寒暄幾句也沒有。
蒼問見符淵一副要遠離自己的摸樣,心中不明所以,伸出手拉住了符淵的衣袖,直到人願意往自己這邊靠時,蒼問方才松開。
“你一個人走遠了危險。”
符淵:“前輩明知此處危險,卻還是将我帶來。這又是何意?”
嘴上說着保護自己,實則怕是想要自己的命吧。
從拜入蒼山派起,除了打罵。就是被懲戒。
符淵早已習慣。
“跟着我便不會有事。”蒼問藏在袖子處的手緊了幾分,抿唇道。
“前輩連自己都保護不了,還想着保護别人?前輩還是多在意些自己的為好吧。”符淵冷嘲熱諷着蒼問,絲毫沒有畏懼。
蒼問也是沒想到符淵會如此說,不知該如何向符淵解釋他暈倒的原因。
這些都是他無法預料,無法控制的事。
蒼問不能說,也不可說。
就憑借蒼問現在的靈力,根本就解不開符淵身上的封印,隻能靠這洛陽城了。
這洛陽城根本就是一個鬼城,并沒有活人。
方才的那位婦人身上有活人的氣息,倒是詭異。不僅如此,還有那孩童也是。
“意外罷了。”蒼問這麼說着。除了這樣說,蒼問還真是想不出有其他的理由。
就算苻淵此時要走,蒼問也會跟上去。
兩人依舊是在外處走蕩着。這裡的這些房屋怕是都住不了人。
蒼問看不清眼前景象,倒也不知都發生了什麼。
苻淵不管不顧的走在前方,留蒼問走在身後。
苻淵夜晚眼盲看不清,隻能依靠靈力來感知周圍的走動聲以及微妙的動靜。
“走這麼快做什麼?”苻淵的步伐有些急促,蒼問看不到他這是做什麼,也隻能問了。
“沒什麼。”苻淵敷衍的應了一聲,便停下腳下的步伐,停在一處大門之外,擡頭望着牌匾處的那幾個字。
賦佑樓。
這樓裡面或許有許多的鬼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