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盡蒼就這般将姜燊的靈體帶回了常雪峰,在此期間,無一弟子敢上前過問。
謝盡蒼也連夜寫了封書信,将書信給了在場的衆位長老。
屋外陽光耀眼,大殿之内清涼,謝盡蒼就坐在一處椅子上,手裡正倒着茶,不多不少,正好三杯。
三位長老來時,并不知後面都會發生些什麼,臉上甚至還帶着一股慵懶閑散。
他們都知道,雖然謝盡蒼面上冷清,實則心思細膩,做事也想的周到。
魏長鴻打了個哈欠,随意坐下,喝了一口茶:“掌門有何事吩咐?”
謝盡蒼臉色格外凝重,似乎是早已下定了決心,道:“明日後,蒼山派便由你們看管。”
魏長鴻玩着茶杯的手頓然一抖,咳了一聲:“怎麼這是?掌門這是要棄我們不顧,去别的門派潇灑了?”
其他二位長老,并未多說,隻是在等一個說法,尤其是有魏長鴻這麼一個話唠打前陣,他們也不怕聽不到自己想要知道的。
謝盡蒼回答的并不真切。
“我有要事。”
“要事?”魏長鴻依舊是不以為然,哼哼的笑了幾聲,“能有什麼要事能讓掌門連蒼山派都不要?這蒼山派也才創立五年,花了這麼多年的心血,說不要就不要了?更何況那些弟子是絕不可能同意的,你要離開,也要尋求他們的意見,就這樣淡然走之,就不想想你還有這麼多的弟子要管嗎?”
“他們……”謝盡蒼從未想過這些,畢竟自己脾氣如此之差,又怎會讨他們的喜。
姜燊的死為謝盡蒼敲響了警鐘,若是他不離開,苻淵下一個要殺的,怕就是他們。
謝盡蒼所做的一切與他們都無關,謝盡蒼也和你不希望因為自己的過錯,将他們都牽入其中。
如果說是殺了苻淵,謝盡蒼做不到。
他有他的理由,也有他的苦衷。
若不是因為他,想必苻淵也不是如今的模樣。
明明保護他的方式有很多種,而謝盡蒼卻偏偏選了一個最極端的方法。
錯在他,不在他們。
“嗯,長鴻說的不錯,你若是就這般離開,怕是會遭人閑話,這麼多年來,各大門派的掌門宗主都不喜你的作風,若非你沒有把柄,怕是會被他們亂嚼舌根,傳不實之虛。等着看你的笑話,你就這樣棄蒼山派于不顧,怕是會讓蒼山派處于風浪頂尖。”封長老也不得不為蒼山派考慮,蒼山派本就是謝盡蒼一手創立,如今謝盡蒼要走,他們自是不會同意。
謝盡蒼依舊是堅持着自己的想法:“不管如何,我都得走。”
魏長鴻眼裡閃過一抹異樣的神情,在思考着:“是因為姜燊的死,還是因為苻淵回到了魔族,所以才讓你如此擔心?”
謝盡蒼沒有搖頭,也沒有點頭。在魏長鴻的眼裡,就算是他默認了。
謝盡蒼不舍得殺的人,魏長鴻可以為他做到。
隻要謝盡蒼說,他們都會義不容辭的幫他。
隻可惜,謝盡蒼不想他們卷入這場風波中。
這些都是他和苻淵的事,與蒼山派無關,與他們更是無關。
“既然掌門要走便走吧,蒼山派有我們在,不會有任何不測,若是掌門仍是執意護着苻淵,怕是會不好收場。”長時間沒有開口的何長老也開口說道。
這些謝盡蒼又怎會不懂。
“謝謝。”謝盡蒼起身對他們行做輯禮,話音落下的那一刻,謝盡蒼便已離開蒼山派。
自從謝盡蒼走後,便無人再去過常雪峰,姜燊的屍首到底還在不在常雪峰,無人知曉。
恐怕也隻有謝盡蒼明白,他在躲,躲苻淵。
六年的時間,能夠改變一個人的生活習性,同時也能改變一個人的性格。
一處閣樓,一處流水,花團錦簇,氣至新楊。要是一直如此又該有多好?
謝盡蒼提着一木桶的水,拿着葫蘆瓢正在為花澆水,臉上帶着一股惬意。
沒有事要處理,也沒有人一呼一咋,安靜的一人獨處,真是好。
澆完花,謝盡蒼便坐在一處搖椅上,拿起手中的書冊便在看,這些都是關乎這幾年中門派所發生的事,以及各城池出現的狀況。
隻不過依舊是沒看到苻淵的身影。
隻不過這修仙界中多出了一個門派:問蒼派。
謝盡蒼自認為躲得很好,以為隻要和蒼山派撇清關系,便不會有接下來的事。
可接下來還是出事了。
噩耗傳來的一刻,謝盡蒼幾乎是以最快的速度趕往蒼山派。
“蒼山派和問蒼派打起來了!”
“這一打起來還不是我們老百姓遭殃!快逃吧!”
“……”
謝盡蒼路過蒼山地段一脈時,底下衆多喧嘩與騷動聲不斷的充斥在耳邊。
謝盡蒼設下了一道結界,将蒼山派與山下隔絕,以謝盡蒼的修為能力,這些,對他來說,不過都是揮揮手的事。
在要再次踏入蒼山派的這道長階前,謝盡蒼将手中的劍收了起來,周圍看守山門的弟子想來都已被召集去了武場之地。
冬日裡的暖陽照在身上格外的溫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