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隊長,他剛才突然劃破了手腕,我懷疑他在手腕嵌入了信号發射器,剛才可能就是在通知同伴。”寒流拎起成連的手腕,冷靜地掰開他的傷口,卻見裡面一片通紅,并沒有出現他設想中深埋的發射器。
“這……”寒流不甘心地掰開更大的口子,裡面依然一無所有,“怎麼會?那他剛剛是在做什麼?”
成連笑了下,“隊員們,你們的妄想症該去治治了。”
未明也冷笑,“成上尉,你拙劣的話術也該好好進修一番,看我是雄蟲,就專拿出對雄蟲那一套瘋病論,真是老掉牙了。”
說完,他對寒流認可地說,“寒副隊,你沒想錯,他确實是在傳遞消息。”
看隊員們都面露不解,未明沒有多說,直接走到一名隊員旁邊,“劃破你的手掌。”
隊員依言照做,鮮血從他傷口流出的瞬間,其他隊員也不禁皺起眉,他們同時感覺到手掌一瞬的刺痛。
“隊長,這是怎麼回事?”隊員們驚訝地問。
餘未明居高臨下地審視成連,“是鍊接,和同一隻雄蟲深度鍊接的雌蟲,在一定時間内,即使離雄蟲較遠,受傷時彼此也可有微弱的感應。普通蟲可能對此不敏感,但是對軍雌來講,作為行動的信号足夠了。我說的沒錯吧,成上尉?”
成連無奈道,“餘隊長到底是雄蟲,了解的比大多數雌蟲還要多。”他還有心情開玩笑,“畢竟大多雌蟲都是單身雌,尤其是軍雌,不是嗎?”
餘未明:“這麼看,成上尉是自認倒黴了。現在可以說說你們的計劃了?”
成連閉上眼睛,臉毫不在乎地貼在冰冷的灰土上,“計劃?我們有什麼計劃?殺光發現我們計劃的蟲?”說着,嘴角幹巴巴地扯了扯。
未明想了想,“鍊接有距離和時效限制,在你們行動之前,應該見過你的雄主了,他還好嗎?”
“……”
*
另一邊,隊長之一的馬拉索帶着自己的隊員在第一個地點繞圈子,煩躁地直砸嘴,卻沒敢像以往那樣罵出來,隻因為隊伍裡跟着沉着臉的第二軍團長費蒙。
蟲星上關于雄蟲很少有秘密,桃色八卦尤其逃不開被口口相傳,在場所有蟲都知道費蒙和餘未明那點事兒,對費蒙硬要參與遠征接受度很高,但他們都默認對方會一路跟着保護他的心上雄蟲,誰能想到半途對方突然要跟他們一路。
真是倒了血黴!
馬拉索冥思苦想也想不明白,最開始還好好的,軍艦上對方也一直跟在雄蟲旁邊,可落地之後,費蒙就跟中邪了似的,不僅沒有跟随未明小隊,還随手指了他們表示要加入。
加入就加入,他們不是不歡迎強者随行,可費蒙自那之後渾身的氣壓低的吓人,臉色陰沉沉的,他們實在害怕還沒得到強者庇護,轉身就被他不爽捏死。
誰懂啊,沒有蟲阻止你去跟着你的心上蟲,你想去你就去,何必如此啊!
難道是心上蟲執意不願意,他們鬧别扭了?
可之前你不也無試了人家的拒絕嘛,現在這是怎麼回事?
想不通,實在是想不通。
不等他繼續想,變故突生。
走在他側前方一點的先遣隊隊員突然半蟲化,尖銳的蟲甲狠狠掼向他的脖頸,眨眼之間,他的頭就會被一掼而落。
沒有防備,即使馬拉索反應極快地蟲化,也來不及擋住對方的“刀鋒”。
眼見就要頭顱落地,馬拉索眼裡濃烈的絕望和不甘,下一刻,一顆頭滾落在地,眼睛還大睜着,沒反應過來,已失去了生機。
“隊長!”
變故發生在電光火石之間,等隊員們反應過來,一切已塵埃落定。
一道身影以肉眼不可見的速度與他擦肩而過,在對方“刀”落之前,搶先斬落敵人腦袋。
馬拉索摸着脖子,呼吸粗重,劫後餘生,他擦了擦臉上濺上的鮮血,向剛解除半蟲化的費蒙道謝,“費蒙團長,多虧了你,你救了我一條命……”還不等他說完,就看見費蒙臉上的表情,霎時所有的話都咽了回去。
費蒙轉過身,極端陰沉的臉色中詭異地透露一絲狂喜。不知是不是在和他說話,“……很危險,沒有蟲保護是不行的。”
像是解開了什麼難題,費蒙面上神情舒展,很快又全心全意陷入狂躁,仿佛他的寶物正深受威脅,而他此時卻沒法提供保護。越想越焦急,這隻強大的雌蟲沒和馬拉索說一句話,倏然展開蟲翼,以比剛剛更快的速度躍上高空,轉瞬消失不見。帶起的狂風吹地地上的雌蟲睜不開眼。
“隊長,你沒事吧?”
“沒想到先遣隊員竟然有問題,竟敢偷襲!”
“隊長,其他小隊會不會……”
“費蒙團長怎麼走了?”
“隊長,這具屍體怎麼處理?”
等到狂風過後,隊員們趕緊聚攏到他身邊,馬拉索回過神,甩掉心頭的怪異感,想到剛剛險些去世,臉上神情一狠,用力踹了無頭屍體一腳,“先給他搜搜身,如實上報,把他的屍體帶回去。突然叛變,一定是有預謀,看來這次遠征并沒有那麼簡單。”
“隊長,聯絡不上戰艦,通訊信号消失了!”